但,胡及知道,自己绝不能破防。
那只会让蔡元长兴奋!
“尹正!”胡及冷冰冰的说道:“某会等着的,等着尹正,身败名裂!”
“届时,或许道左相逢,还能和尹正,煮酒相谈!”
蔡京哈哈大笑,道:“这就不劳足下担心了。”
“本官来此,也是来通知足下的。”
“依律令,本官已经签了文书,足下将编管梓州路苍溪县!”
“本官心善,特地给足下在当地批了三十亩地,可供足下及其家人劳作,以得温饱!”
胡及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猛的站起来,盯着蔡京,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蔡京狞笑着,看着他:“足下还不知道?”
“也对!”
“囹圄之人,岂知外界!”
“某,今已奉圣旨,暂署大理寺!”
“汝之编管文书,便是某在大理寺签的第一道命令!”
蔡京什么人?
肯定不是好人!
得罪了他,还想跑?
怎么可能!
胡及浑身战栗,梓州路苍溪县?
那是哪里?胡及不知道,但他知道,既是蔡京选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且拨三十亩地?让他家妻小都得温饱?
什么意思?全家流放吗?!
“蔡元长!”胡及攥紧了拳头,怒视着蔡京,他是真的破防了。
全家老小,跟着他一起流放梓州路?
这路上,颠沛流利,囚车械送,想想都知道肯定不会轻松。
全家都死在路上,都是常见的。
因为他和他的家人,现在已经被开除出士大夫的行列,被追毁了一切功名。
自然,也就不可能享受到那些文臣被贬的待遇。
想要优待,门都没有!
即使,他们侥幸可以活着抵达当地。
但苛捐杂税、加征摊派,必然接踵而来。
总之,不是在路上被整死,就是会在当地被虐死。
这也是追毁出身以来文字这个惩罚,对文臣们来说,属于极刑的原因。
因为它是慢性死刑。
对士大夫们甚至是一种比凌迟还要可怕的刑罚。
几个养尊处优的士大夫,能受得了日夜劳作,却依然喂不饱肚子的生活?
而且,他们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家人妻小,跟着他一起沉沦。
这也就难怪胡及回破防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