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儿子,李秉常打起精神,跟着梁皇后步入宫殿,进入帷幕。
然后,看到他的母亲,也是他的梦魇——梁太后靠在病榻上,脸色有些不自然。
“兀卒来了……”梁太后看着秉常,如同往常一样道:“坐吧……”
秉常坐下来。
“兀卒听说了南蛮北朝欲联盟的事情没有?”梁太后问道。
“有办法吗?”
秉常摇头。
梁太后叹息一声:“都是老身的错……”
“对不住毅宗皇帝的托付……没有把兀卒教好……”
秉常听着,脸色变得无比阴暗。
但却不敢反驳!
梁太后看着他的脸色,继续说道:“也是老身福薄,没有南蛮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福气好,佛祖不保佑老身……”
“亲生的儿子,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都不和老身亲近!”
她自看过了嵬名谟铎和吕则陈聿津的密报。
“兀卒不服?”梁太后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愚蠢幼稚天真的儿子。
她对自己的侄女,梁皇后道:“皇后,把嵬名谟铎和吕则陈聿津的密报给兀卒看看……”
“让兀卒看一看,南朝的小皇帝是怎么做的?”
于是,两份厚厚的奏疏,送到了秉常手中。
秉常翻开,看了一会,就不屑一顾的笑起来:“南蛮自吹自擂,母后也信?”
梁太后看着自己这个蠢儿子:“兀卒仔细看看!”
“看看人家是怎么夺权,你又是怎么夺权的?”
她看向小梁皇后:“皇后,告诉兀卒,老身是如何看的?”
“人家一个十岁的小皇帝,尚且知道,靠着孝顺、聪俊、懂事来掌握大权!”
“无论他是天生仁孝聪俊,还是他真的少年就已经有着如此城府和心机……”
梁太后激动的说道:“兀卒今年二十五岁了!”
“毅宗在兀卒这个时候,已经得到了国中上下的拥戴,早已经铲除了没藏家,大权独揽……”
“兀卒呢?”
“南蛮太远学不来,兀卒怎么就不和毅宗皇帝学?”
李秉常被说的低下头去。
梁皇后默默地坐到自己丈夫身边,然后将太后画好的地方,指给李秉常看。
李秉常看着看着,眼睛渐渐地变了色彩。
他猛地抬起头:“这些都是真的?”
“南蛮人尽皆知……”梁太后道:“嵬名谟铎、吕则陈聿津也在殿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嵬名谟铎说:窃观南蛮新君,年虽幼冲,临朝俨然颇具雄主气度!”
“吕则陈聿津,也报告说:臣观南蛮少君,行止有度,言谈有法,观之与景宗(元昊)少年颇类……”
“南蛮还准备邀请嵬名谟铎和北使一起旁听经筵……”
“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了……”
“没有信心,他们会公开邀请嵬名谟铎和北使旁听?”
李秉常听着,头低的更低了。
梁太后见着,也只能叹息两声。
这个儿子算是废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