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眼睛,立刻聚焦在黄隐身上。
黄隐没有办法。
他在一开始,就是以司马光最坚定支持者和仰慕者的身份出现在大宋政坛上的。
为了向司马光靠拢,他做了无数事情,也付出了无数代价。
如今,天子以司马温公身后所遗的西京国子学托付与他,他若拒绝……
那么之前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旧党众人,也必然与他割席。
而他本身,已经深深得罪、开罪了新党——在太学,就属他攻击新学、新党最多。
没得办法,黄隐只能拜道:“臣唯陛下之命是从!”
赵煦笑起来:“善!”
“司马温公果然没有看错爱卿!”
“朕便拜卿为同判国子监,兼西京留守国子学学正,全权负责西京国子学!”
“朕在汴京,候卿将西京国子学整治一新!”
黄隐俯而拜:“臣谨奉德音!”
但在心中,他的心,如坠深渊!
同判国子监?西京留守国子学学正?
看着好像很威风?
但实际上,同判国子监加上x京留守国子学学正这个任命,几乎和贬官没有区别!
为什么?
这就涉及到了太学和国子学之争了。
在庆历四年之前,大宋的最高学府是国子监下的国子学。
彼时的国子学,有师生两三百人,数倍于当世初创的太学。
国子学的学生,不是宰执的子弟,就是勋贵的孩子。
但短短十余年,就被太学打的满头包。
如今,汴京城甚至已经没有了国子学,只剩下国子监。
而太学的规模,则已经膨胀到有两千四百名学生,分八十斋的级巨无霸。
其规模是当年国子学的数十倍!
问题就出在国子学和太学的招生区别上。
国子学,都是衙内、勋贵、外戚子弟。
这些人,十个有九个是纨绔。
而太学,则是唯才是举,一切靠考试成绩说了算。
入学要考试,升舍也要考试,毕业还是考试。
所以,太学生都是卷王。
他们从州郡卷到太学,再从太学卷到官场。
两者相比,谁更能出人才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