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根本不给萧兀纳开口的机会,就继续道:“宋辽交子额度,八月底就已用尽!”
“如今之所以还能继续自南朝采买,皆赖边境榷市所售南朝皮毛、草药等物。”
“然所得不过杯水车薪。”
“今王师讨伐高丽王逆,虽势如破竹,所向睥睨,然则安抚高丽百姓,招抚高丽官吏、豪族,皆有赖于南朝交子!”
“若不能遣得力之人,尽快谈妥,臣恐前方军赏不利,若误陛下诛灭王逆,设立郡县之大业,谁能担此责任?!”
耶律洪基听着,明显动心了。
他其实并不在乎,耶律琚在南朝捞了多少。
也不在乎,宋辽贸易里到底有多少情弊。
水至清则无鱼。
耶律洪基心里面是很清楚的。
下面的人办差,不捞好处怎么可能?
他在乎的,只有他心心念念的那几个事情。
在如今,则是灭亡高丽,完成父祖未竟之事业,给耶律延禧留下一个强大的国家,顺便满足自己的个人享受。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南朝方面同意增加交子额度和茶叶的采买数量。
须知,今年从南朝采买回来的那些廉价茶叶,可是帮了他大忙。
不止是增加了收入,那些茶叶还成为了他拉拢女直、阻卜等部的利器。
于是,耶律洪基一锤定音:“驸马所言,甚合朕意。”
萧兀纳还想争取一下,就被耶律洪基阻止了:“相公不必再言,朕意已决!”
田怀荣在殿上,只匍匐着一言不。
等到耶律洪基说话了,他才拜谢恩:“陛下隆恩,夏国感恩不尽。”
耶律洪基听着,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
对西夏,对党项人他是没有半点好感的。
当年他即位的时候,就曾想过兴师征讨,报当年他父亲伐夏不利之仇。
错非他的老师姚景行劝阻,他甚至想过连着南朝一波a了。
……
时隔一年有余,嵬名谟铎,再次踏入了汴京城。
这座城市,依旧和他记忆中一样繁华。
虽已临近冬天,但市面上的行人,依然络绎不绝。
他骑在马上,看着那些在街道两侧,或好奇、或审视他的汴京市民。
耳畔,还能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声:“西贼使者?”
“这是来乞和的吧?”
“嘿!应该是了!汴京新报上说,王师大胜西贼,而且是每一路都赢了!”
“可不是……俺舅父在环州为官,前些时日回信说,环庆路那边斩下的西贼级,多达数千,连驸马都被生擒了!”
……
听着这些汴京人的议论,拽厥嵬名忍不住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