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接待外宾和贵宾的宾馆。”
吴桂芳了然,“咱们清河有国宾馆吗?我也不咋了解。”
“嗯,有的。”
“你突然问这干啥?”
袁如珠想了一想,摇头,“没啥,随便问问。”
次日一大早,吴桂芳和李长贵和供货商老板对接了之后,返回家去。回家途中,夫妻俩去屠户那里取猪血。
赵建刚才杀完猪,他光着膀子,浑身是汗,“给,刚从猪胸腔里接下来的槽血,新鲜着呢。”
进入十二月,家家户户都开始杀猪,杀完猪留下的猪血有用来现吃的,也有用来做可以长期储存的食物的,例如腊味血豆腐。要做腊味血豆腐,得用肥猪胸腔内凝固的槽血,槽血血红蛋白含量比较高,比其他猪血更加美味。
吴桂芳和李长贵端着新鲜的槽血,快步进入家门。
晨练回来的袁如珠观察盆里凝固的槽血,“嗯,新鲜,幺姨,你烧开水把菜叶子烫了。”
吴桂芳烫菜叶子的时候,袁如珠把嫩豆腐抓成碎末。嫩豆腐捏成蓉,猪槽血倒进雪白的豆腐碎末里,宛若红花落入白雪中,雪染红花,红花浸雪。
细细抓拌均匀,再把盐、花椒粉、胡椒粉和十三香抓拌进猪血豆腐碎末里。捏成泥的豆腐碎末和猪血,在一次一次的抓拌中,聚合成整块胶体。
将猪血豆腐胶块搓成圆球,用之前烫过又拧干了水的的菜叶子包起来,稻草捆扎紧实。
一个个圆球捆扎好,吊在灶台上方,接受烟火的持续熏烤。烟气环绕中,由表及里,圆球的烟熏风味一分一分加重。
“差不多熏十天,就可以吃了。”袁如珠抬首,仰视吊在灶台上方的圆球。
冷熏十天后,完成蜕变的圆球便是血豆腐。到时候剥开被熏的黑黑的菜叶子,里面会露出同样被熏得黑红黑红的血豆腐。
血豆腐只是外面黑红黑红的,里面的颜色不似外面那般黑红,里面的豆腐和猪血已经浑然一体,呈浅红色。
回想着血豆腐的味道,袁如珠口中分泌出口水来。
血豆腐的味道很独特,它带着微微的嚼劲,劲道弹韧的外皮包裹着丰润柔软的内里,干香滋润,吃起来口感类似腊肉。
透着调料的麻爽,腊肉的腊味,松枝烟熏的熏香,以及烟熏过的豆腐香气,这几种味道聚在一起,凝合成了一种朴实且独特的风味。
袁如珠吞咽下口水,只要再等待十天,就可以吃到干香滋润、麻爽可口、不是腊肉却胜似腊肉的腊味血豆腐了。
去年吴桂芳熏的腊味血豆腐没多少,早就已经吃完,所以今年袁如珠打算多熏一些,免得不够吃。
盆里留了些猪血,中午做猪血豆腐汤。本来今天家里不打算吃猪血豆腐汤,但李长贵想吃。今天他终于可以吃大油大盐的食物,因而急不可待地想要吃红油的猪血豆腐汤。之前看袁如珠他们吃的香,他馋坏了,做梦都在想着吃红油猪血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