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颜说着话,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连忙接过手帕遮住唇,想要克制住喉咙间的瘙痒,因此竟生生憋红了脸。三皇子冷眼旁观地看着,见白朝颜难受得连气都是要喘不出,才再次开口道,“安平公主无需自责,父皇得知安平公主昏厥,并未曾有任何的怪罪,还特意叮嘱我前来探望。”白朝颜知道,三皇子算是暂时放下了戒心。她柔柔一笑,满眼感激之情,但是在心里,却未曾放松片刻。三皇子此人最是善于设计布局,既登门拜访自是有备而来,不会这么轻松就放过她乃至白家……正想着,就见门房匆匆跑到了门口。“安平公主不好了!出事了!”门房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却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话,而是看着三皇子欲言又止。白朝颜皱眉,训斥道,“放肆!三皇子面前岂敢顾左右而言他,直说即可。”门房连忙跪在了地上,如实道,“听闻有许多大梁将士们的家眷闹去了宫门,说是镇国公同白家男儿已死,为何还不肯放她们的儿子回上京享福,那些女眷嚷嚷着要敲响登闻鼓,恳请皇上做主还她们一个公道!”白朝颜眼底倏忽变冷。终于来了么!虽说当年阿父确实是带着上京的军队前往大梁,但这些许年间,大梁铁骑的扩充均选自大梁当地,且这些年阿父一直都在暗中接大梁将士留存在上京的女眷送往大梁,试问眼下上京又何来的大梁女眷?只是此事一直秘密进行,上京的百姓并无从知晓。如今那些打着大梁铁骑女眷的人,闹去了宫门前,看似是在让白家给与她们一个答复,实则却是在暗中逼迫她解散大梁铁骑,亦或是将军权上交朝廷!毕竟,没有人敢质疑皇权。念及此,白朝颜晦涩地看了一眼三皇子。懂得借助百姓的舆论,让白家从英雄遗孤变成众矢之的……三皇子果然好算计。白朝颜故作惊慌起身,看向三皇子道,“若因白家的事而惊扰到皇上,才是罪该万死,此事我还需亲自去宫门调解。”三皇子并未有阻拦的意思,但他却并未曾起身,“刚刚只顾着同安平公主叙旧,忘记还了给白家男儿上香,前来祭拜总不好坏了规矩,安平公主先行一步,等我上完了香自会前往宫门同安平公主一起平乱。”三皇子不予出面,自是在白朝颜的意料之中。她并不强求,只是将门外的常妈妈叫进门,叮嘱道,“母亲还带着姐姐在城内为白家男儿祈福,府里暂无管事的下人们必然松懈,常妈妈切记要时刻跟在三殿下身边,仔细照应着。”常妈妈听出弦外之音,垂眸道,“是,老奴领命。”白朝颜不再多留,披上大氅后起身出了门。府邸门口,已有马车安静等候着了。白朝颜坐上马车后,却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将侍卫领队赤羽叫到了面前。不多时,赤羽站在了车窗外。“安平公主。”他年纪虽不大,却浑身上下透着刚毅的冷。白朝颜挑起车帘一脚,将声音压到最低,“让你的手下乔装成平民百姓,速速前往城内各处人多口杂的地方,传出消息就说白家之所以不放铁骑回京,是因为当初白家男儿是死在了皇室之手。”赤羽闻言,惊得一愣,“公主殿下,百姓本无辜,此事一旦皇上怪罪下来……”“怪罪?”白朝颜嗤笑一声,满目冰冷,“皇室不敢。”做贼的人,都心虚得很。“是,属下遵命。”赤羽点头领命,随即离去。白朝颜顺着车帘的缝隙,朝着白家的府门看了一眼。片刻后,她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道,“走吧,该去宫门前看看热闹了。”随着马车一路往宫门的方向驶去,随处可见正往皇宫聚拢的百姓们。此时的宫门前,可谓是人山人海。闹事的人多。看热闹的百姓则更多。只见闹事的人群里,不停地有妇人坐地捶胸,扬声哭喊——“当初是白家将我儿子带走,现在白家都死光了,为什么还不放我儿子回来!”“白家活着时,囚禁我儿为你们争功,死了还想让我儿在大梁为白家守灵!”“白家连人都不配做,有什么脸面接受皇上的追封!我们现在就敲响登闻鼓,恳求皇上收回白家的兵权,将人给放回来!”角落的马车里,白朝颜目光一凛。果然,争抢兵权才是这次闹事的目的!闹事的人群情绪激昂,嚷嚷着就朝着登闻鼓的方向冲了去。雇佣她们的人答应过她们,只要把该说的都都说了,就会给与她们丰厚的报酬!而第一个敲响登闻鼓的人,更是会有额外的奖励!在银子的驱使下,这些妇人早已红了眼睛,哪怕明知道敲响登闻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仍旧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如此画面,倒是像极其了为己伸冤的模样。其他围观的百姓们看在眼里难免狐疑,难道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可就在她们正哄抢着鼓槌时,人群里忽然传出了另外一种声音——“我听说白家故意不放人是另有隐情的,好像是镇国公和白家男儿的死并非是因为寻仇,而是被皇室的人杀死的!”“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隔壁有个干护镖的人,前段时间刚巧走的就是大梁和上京的这条路,结果人回来就跟撞鬼了似的,说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没过几日全家就都搬出了上京……”“你可记得那护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是半月前。”那岂不正是白家男儿死的时候!原本百姓们也想不通,虽说大梁兵权可以随镇国公爵位一并世袭,可眼下白家已无男丁,安平公主一个女儿家为何还要死攥着兵权不放?可如果白家男儿的死真的跟皇室有关,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皇室既是容不下白家男儿,又怎能容得下大梁铁骑?!:()灭渣男!嫁纨绔!重生嫡女杀翻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