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匕首掉落在地,发出一阵脆响。“你,你……”阮冰沁抬起渐渐发软的手,不敢置信,“你对我做了什么?”“软骨散。”白朝颜朝着她的袖子指了指,那里面有刚刚她送给她的香囊。“你早就算出了我的目的?”阮冰沁否认道,“不,不可能的……”她此番行事滴水不露,就连靖曦王都瞒过去了!“我确实不知你的目的,但我懂得何为防患于未然。”白朝颜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随即一把抓住阮冰沁的头发,拽着她朝着马车外拖了去。早在她听闻阮冰沁临时换掉扶崇将军时,她便调配了这个香囊。若阮冰沁相安无事,待到上京药效便会自行解除。而现在,阮冰沁便是她保下白家的杀手锏。皎洁的月色下,来路血流成河。刀刃交织,血气弥漫,沉浸在夜色之中的杀戮仿佛没有尽头。白家男儿连同七皇子等人,被团团围困在其中,杀了面前人,便继续有数不清楚的人前仆后继。白朝颜拽着阮冰沁走下马车,扬声喊道,“住手!”她的声音并不小,但打斗的声音却更大。瞬间,便是将她的声音吞没其中,消失不见。白朝颜目色沉冷,反手握紧匕首,狠狠一刀插进了阮冰沁的肩胛。阮冰沁闷哼一声,浑身剧颤。白朝颜目色暗沉,似乌云蔽日般,漆黑一片。她翻转着没入进阮冰沁肩胛之中的刀刃,皮肉搅碎的声音清晰于耳。蓦地,她猛然拔出匕首。连血带肉。阮冰沁再是忍不住,失声尖叫,“啊——!”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终是引来了战场上众人的注视。目光所及之处,阮冰沁狼狈倒地,鲜血顺着肩膀上的血窟窿喷涌而出,而此刻站在她身边的少女,白皙的面庞迸溅着斑斑点点的血水,漆黑的一片肃杀。宛如修罗的戾气顺着周身滋生蔓延,天生的将者之气让人望而生畏。原本嘈杂的战场,刹那间寂静无声。白朝颜冷眸扫过不远处那些密密麻麻的身影,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一刻钟的时间让你们考虑,要么放人,要么我杀了她。”阮家兵握紧手中的刀刃,沉默不语。白朝颜目光所及之处,白家男儿皆浑身带伤,何鸿烁和张文韬二人,拄着剑气喘吁吁,鲜血流淌满身,放眼望去一片猩红,已分不清究竟哪里受伤。她救人心切,心急如焚。紧抿的口腔之中血腥弥漫。但她却知道不能急。战场上的人已然杀红了眼,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我知你们不过是听命行事,上面的命令便是要斩杀尽北齐白家,你们奉命行事本没错,但你们可有想过,若阮冰沁死了,你们阮家军又该何去何从?群龙无首,不过一盘散沙,就算你们杀光了白家人又得到了什么!”白朝颜稳住一口气,谆谆善诱,“身为兵卒,争得是军功!不是盲目的送死!不计后果的杀戮!若你们在这场战争之中什么都得不到,便没有举起刀刃的理由!”阮家军中一片静默。虽然没有人说话,但他们被鲜血染红的眼已然开始松动。同为在军中长大的阮冰沁,很清楚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不,不要听……”她忍痛开口。然!下一秒,带着血粘着肉的匕首,再一次埋入了她的身体之中。白朝颜握着手中的匕首,俯身看向阮冰沁,“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她想了想,继续又道,“剑对我来说确实很沉,但杀你对我来说却很轻松。”阮冰沁瞳孔一颤。白朝颜的冷声却再次降至,“阮冰沁,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我也那么好的性子陪着你周旋,我再说一次,白家死,你死。”阮冰沁想要拒绝。可迎着白朝颜那杀气徒增,戾气溢满的双眼,到了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她和白朝颜虽同为军中长大,但与她不同的是,白朝颜有着战场洗礼的残忍,有着愈战愈勇的狠辣。见过血的那种狠厉,让她阮冰沁根本不敢逼视。这一刻,她的懦弱被白朝颜压迫得无处遁形。阮冰沁知道,白朝颜并非在开玩笑。她是真的会杀了她。“放,放人……”阮冰沁咬牙开口,又怕又恨。阮家军听命行事,纷纷垂落了手中的刀刃。“嘻嘻索索……”一片的寂静之中,有脚步声轻微响起。只见镇国公和白家男儿,连同七皇子等人,相互搀扶着缓缓而来。白朝颜快速扫了一眼众人,心绪渐稳。虽然伤痕累累,但好在人都还活着。白家的默契,是由几十年磨炼而成,以至于在镇国公等人靠近白朝颜的同时,便纷纷护在了白朝颜的身后,哪怕他们身上鲜血迸溅,却仍旧握紧着手中的兵器。白朝颜一把将阮冰沁从地上扯起来,以匕首逼在她的脖颈上,在数万名阮家军的虎视眈眈下,倒退而行,快速搜寻着出路。白朝颜等人往后退一步,阮家军便上前一步。漆黑的夜色之中,寂静无声。每个人呼吸紧致,剑拔弩张。不多时,白黎昕压低声音道,“山谷附近有一条小路。”镇国公不动声色地朝着身后望去,果然见百米之外树林葱葱。这一刻,所有人的眼底都迸发出了寻见希望的喜悦。白家男儿常年征战,最善于隐秘和遮眼踪迹,只要他们能进入林子,任由阮家军数万大军也再是无法触碰到他们的衣角!镇国公定下主意,极其晦涩地对白朝颜使了个眼色。刻在骨子里的默契,根本无需多言。白朝颜于静默之中,已然拽着阮冰沁朝着林子的方向退了去。一百米……九十米……五十米……眼看着身后的林子愈发清晰在眼前,何鸿烁和张文韬的脸上已溢出了喜色。“嗖——!”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铸满了倒刺的箭头,似是将黑夜划破了一道缺口。直逼向白朝颜的眉心!:()灭渣男!嫁纨绔!重生嫡女杀翻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