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睁眼时,希颜就让眼前的‘父亲’结结实实的吓到了无语。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可父亲的头发却几乎全白了。他才只有五十五岁!听那个华籍护工阿姨说,这十四个月里,父亲一直陪着希颜,每天拿着希颜小时候的像册给她讲故事、说话、道歉……一遍又一遍。
一辈子的折磨、一次的错!
“爸,你告诉我,如果老天爷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那样做吗?”
“不会!颜颜,爸爸和你发誓:如果老天爷真的再给我一次那样的机会,爸爸绝不干那样的事!爸爸一定好好守着你和你妈,咱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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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颜父女两个的对话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宅,希爷爷在晚膳上拍板,放老三明天一天假,去领证。
至于颜颜嘛:“你真的想开了?”希家第三代六个孙子里只有颜颜一个女孩,加上身体又不好,妈妈死得早,从来都是希爷爷的掌上明珠。虽然希爷爷也心疼儿子多少年……可到底是他自己找的。如今年纪大了……
“爷爷、你为什么不再娶嗯?”奶奶在爷爷四十一岁的时候就病故了,可爷爷却一直没有续娶。为什么?
希爷爷笑了,看看不再一脸伪笑的孙女:“你到底还是想不开。”否则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希颜淡淡笑笑,没有回话。
而希爷爷,则摸摸孙女的发顶,思及旧事,似笑轻叹:“累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始终没有碰到一个想让我娶的女人,比得过你奶奶的女人。”当然:“爷爷这么说,并不是说那位李教授比你妈妈好。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挨得住孤单寂寞的。”老三的性子太脆弱,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轻易的被诱惑却付出了那样惨烈的结果。十字架太过沉重,他背得太累了!而那位李教授:“你见到她,就知道你爸为什么会选择她了。”
希爸爸第二天到底还是去领证了。
中午的时候,在离仁爱医院不远处的得意楼办了一桌简单的家宴。全员到齐,希颜坐在爷爷跟前,从头到尾笑得端庄大方。那位李教授五十出头的样子,很有气质,她好象知道希颜不喜欢她似的,并不强求,只是微笑点头,在亲戚们面前从容应对,不急不迫。反观希爸爸,却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尤其在看到希颜时,更是如此。
家宴过后,有职的都回去上班去了。希颜才‘病好’,一时不必上班。希璘今天是好日子,自然也不必。偌大的包厢内,餐几明亮,可‘一家三口’的表情却好象……
“希璘,你能出去一会儿吗?”李教授说得直接,希爸爸看看女儿后,出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
两个女人,有些话说起来自然方便无比了。李教授拉开椅子,坐到了希颜的面前。看看这个女孩……“我叫李蕴蓉,在第二军医大学心理系做教授。今年五十二岁,有过一次婚史。他外头有了女人,我们离了婚。有一个儿子随父亲,和你一般大,偶尔会来看我。不过到底是男孩子,心野。我认识你爸爸是因为他来向我问诊,希颜,你爸曾经想过自杀,你知道吗?”
希颜眉头一挑,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心理系教授?也就是个心理医生喽?第二军医大学的教授自然都是医生,爸爸居然找她去看这种诊?摸摸下巴:“你想说什么,直接点。”
“在医学上,你这样的回答,心理医生会认为你在刻意回避我刚才的问题。”而回避的理由自然是因为在意。不过李蕴蓉聪明的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我刚才已经说过,我的婚姻出现问题也是因为男人花心。对于你爸的心理问题,我开始的时候,在个人情感上是很厌烦的。医院里的这些问题哪家也有,你爸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的工作是开解他,不要让他轻生。可到底要怎么走出这个死胡同。说句实在话,我是女人,一个很爱过自己丈夫的女人,所以我也没有正确的解决办法。”
这个女人简直坦白得有些可爱了。
可希颜不想说话,和心理医生打交道就和老康打交道一样危险。
李教授不以为意,继续说话。只是这次身形放得轻松了些:“不过我看诊看了这么些年,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只有你爸在我这儿挂了十五年的号!希颜,你记得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希颜今年二十八岁,十五年前十三岁,是才上刚中的时候。那一年,在学校里希颜又碰到了宁远,然后个性便一路阴沉下去。不和任何人说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爸看你那样快疯了,可他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他想到了死,可我告诉他,就算他死了,他的妻子也活不过来,女儿也不会不恨他。至于那个叫宁远的孩子也不可能重新拥有幸福的家庭。”死是毫无意义的自虐,只会把本就难解的人生引进无望的黑洞,永不得解。
“然后嗯?李大夫给他开了什么药?”希颜问得巧笑嫣然。李蕴容眼底闪过一丝叹息,这个孩子真的很有问题。
“我给你父亲的建议是,让你高兴。希颜,你支助宁远的事,是你二叔的一个朋友做的。而那个朋友,就是你的父亲。你父亲直接去找了宁远,向他道歉。告诉他为什么那天会失手,更告诉了宁远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你。宁远开始的时候自然不理他,不接受任何来义上的钱财。可是你父亲告诉他,想报仇想让希璘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