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兔崽子!
到底又在动什么歪点子?身上倒是好凌利的杀气,只是海善才不信这小子敢真拿箭射自己。端端正正的坐在长案后,微酒饮茶,十分镇定。状似未见的功夫气得车布登扎布牙根都快咬碎了,眼风一瞟,线香即快点完。猛的一下挂箭在弦,登步开弓,然后……咔的一声……弓断了!
我的好天!
小布这张弓可是张三十斤的硬弓,怎么……就这么让他给拉断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弓断之后,哗啦一下从天上掉下来了一只白羽灰雀,身上弦羽正是小布适才‘游’出之箭,一箭正中左眼红心!
这个……满场之人包括老康在内,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其中情由,很是不好放在明面上来谈,更否论这地儿还有这么多小毛头在,更是不宜说那些儿童不宜的事。可是小布这个儿童……
“噗!”
一声忍俊不禁的嗞笑想起,全部扭脸一看时,就见成衮扎布已经笑得把帕子蒙到脸上去了。可就那样,似乎还是忍耐不住,尤其是在发现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时,益发笑到了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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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居然……”冲阿玛射箭?
因为额娘不在,所以隆霭便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照顾两个小弟弟的重责大任。每日下职之后,都会赶来畅春园,看看大布和小布的情形。前几天,倒还算是将就过得去,可今天……好头痛!儿子向老子开箭,唔,幸亏阿玛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额娘给他生了这么个儿子,否则……
“大清朝有哪条规矩说不可以那样吗?”更何况自己不过只是比划了一下而已,谁能证明自己当时要射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帽子呀手袋呀,或者干脆是他身后的琉璃瓦片亦或者门楣挂铃?
很是嬉皮不讲理的一贯套路,只是脸上半点笑容全无!
隆霭和成衮扎布互看一眼,再不说话了。在这件事上,就算是隆霭也没有办法和小布‘推心置腹’,毕竟小布是额娘的亲儿子。额娘改嫁不改嫁,对于如今已然成人的隆霭来讲,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额娘高兴就好。可在小布身上,也许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吧?毕竟,他到底是额娘……亲自生的。
只是……过了一时半晌,见小布脸上的那股阴气似乎依然不曾减退后,隆霭也不用再转圈了:“你这样终究不好。”虽说这次的事是阿玛……但到底阿玛就是阿玛,儿子就是儿子。小布对阿玛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隆霭是很清楚的。可是这次:“这件事,你办得太失妥当了。”不管是十四叔儿
子们那边的过劲,而是阿玛这头的‘忤逆’,任何一条都会成为‘再度伤心’的理由。
可车布登扎布想的却和大哥不一样,因为:“不会再有那一天了!”既然他已经决定不再要额娘,那么自己便自然永远不可能再是他的儿子。
至于十四叔那面吗?有自己在,他想也不用想能娶到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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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
天、已渐骤渐冷。一入十月,寒风一股刮得比一股强,可以说就在几日之间,深秋便已经变成了严冬。
大清与准葛尔的战事不是头一次,因为准葛尔地利之故,所以每年一进冬下雪,双方战事基本上就会停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西宁这边,初冬才起就一连下了三场大雪。听说在沙漠上下的都是暴雪,把个原本便荒无一人的所在彻底变成了冰雕玉剔的水晶世界。
只是到底该防的依然得防!
大将军行辕虽然从城外五十里搬进了西宁城内,可到底大部队依然驻扎在城外。每日三巡九哨无一不可消停,当然休整也是必要的,一队接一队,轮流进城来休憩泡澡。城里有一处很是不错的温泉,冬日泡澡最是解乏。当然为了让士兵们可以尽可能的恢复体力,听说风福晋还专门写了药膳由司灶处每日炖汤做饭给士兵们享用。法子,虽然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法子,只是每日饭食中多了浅浅的药味,可到底效果是有的。去年进冬时便有好多人得了冻疮,虽军医有法也治好了不少,可一到天冷就又发症。只用吃的就能把冻疮给治好,风福晋真是有办法。
下面的军士很是高兴风福晋留在营地,可大将军内苑别阁里奉命侍伺风福晋的两个嬷嬷两个丫头却是叫苦不迭。因为……
“怎么?又发脾气了?”
自从那天海善一声不响一字不留的离开,风萨的脾气便开始一路变得诡异古怪。要不是好几天象个没事人似的见谁都开玩笑,要不就是阴着脸看谁都想宰一顿,要不就是把自己窝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头不梳脸不洗的装死人。要不就是把一堆锦疏料子裁了衣服然后又剪得碎了不能再碎。
从来没有侍候过这么难侍候的主子,这四个仆妇前后不过才来一月便已经让折腾到不能再怕。一面是喜怒无常的福晋主子,另外一面又是脸上笑得开心,可一见福晋又心情不好就给下人们笑得连后骨节都冒冷汗的大将军王!
推开门户,果然……又是一地的……碎纸?
因为撕得太碎所以看也没法子看,不过到底疯子风仍然在那边气狠狠的疾笔狂书。才想探头看一眼,却迎面一团黑墨泼来,赶紧闪人。只是萨小疯心情狂不爽,砚台笔架镇纸一个劲的往胤祯身上招呼!饶是大将军
王身手矫健也让如此暴行把衣服弄得……“你这是想保绶了?”书画不成,化畅想为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