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小屁孩身边教养嬷嬷随身太监哪个缺了?这样缠着自己……说穿了不过是后面有人指使。风萨回京算下来也一个多月了,却一直窝在纯悫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必是有‘人’很看不下去了。
因为心情很不爽,所以风萨一路进宫的脸色都是漆黑的。纯悫对此倒无以所谓,反正总不可能一下子便好的,风萨性子那样倔,慢慢来吧。
孝惠这三年里来可以说是把风萨想到心酸窝痛,只是到底也知道风萨的心结在哪里,所以纵使风萨这次回京这样长的时间不曾进宫来,孝惠也毫不生气。只是到底看见风萨便再忍耐不住,若不是纯悫在一边使劲给使眼色,真要抱头大哭了。
成衮扎布领着弟弟火速登场,三句笑话不到就把孝惠哄得没了哭意,抱着玉团儿似的车布登扎布亲乖乖柔宝宝的那叫一个喜爱。至于风萨嘛,由她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轻省去吧。省得里头外头一堆人把她当成‘稀罕’来看。
只是到底,麻烦事总是躲不开。
慈宁宫前殿热闹,后殿西三所内却还算清静。更何况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希颜竟然一步一步走到了曾经被关了大半年的那处小院。曾经的一切如梦幻泡影,浮在眼前的肃落景象更是将所有的‘故事’变作了好笑。院门未锁,推开进去,里面处处一片灰尘,屋中曾有过的家具摆设也全部让搬走进库了,只有树下一只亲做的秋千,证明了曾经的真实。
摸着秋千上被风雨吹蚀得大概已不甘使用的粗绳,希颜心中真是万分的感慨。那个时候多好,要死便死,要活便活,再数不过的自在潇洒。可如今……
才自好笑时,便听得院外宫道上两个狭言嘴碎的在那边胡啐。心头火起,才要出去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却不想,已然有人捷足先登:“哟,两位母妃好兴致。跑这儿来干什么啊?难不成太皇太后悄悄藏的体已让二位母妃发现了?分胤祯一成如何?”
象是嘻皮笑脸的在开玩笑,可从门缝中看去,那两个皇常在已然脸色苍白如纸。略略行礼后,三步并做两步的就是奔走了。穿的四寸高的花盘底,倒也不怕摔断她们的脖子!
转头才要离开门处,免得碰到十四麻烦。却不料,除了十四之外,又有脚步响起。然后叽叽咕咕,象是在说些私密。只是声音太低,听不真切,偶尔瞟到‘户部’‘希福纳’‘金壁’‘张鹏翮’等字样!
真是麻烦到死的烂差事。
虽然不想听不想管,可到
底这会子是不能动的。这些个人的耳朵个个象是装了电波马达,若稍一听动让发觉了,岂不是累赘?
好不易一路挨到那两个叽咕完毕,后来那个步行略急的人走了后,希颜才算是长吁了一口气。只是才吐了半口气出来,就让一脚蹿门猛虎袭击吓得心脏病差点发作,只是饶是如此,也一个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然后……
“是你?”
胤祯看看摔倒在地的风萨,直觉性地要过去拉她起来。可风萨却把脸一别,缓了缓气后自己支腰站了起来,拍拍袍上轻土,什么也没有说,擦身便走。
“你……”
“我什么也没听到。”
风萨说得让人放心,可胤祯却觉得心里猛的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得半天说不出声来。回头看她背影,想说什么可终究是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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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既出现,就表明老康已经放朝了。
纵使不愿,可风萨也不得不转回了慈宁宫。不过好在桂嬷嬷早想好了套路,打着喂小世子进补膳的机会,把一间偏殿隔室弄到清幽。见风萨现身后,三言两语便是哄了进屋。
车布登扎布以前并不曾见过这位姨娘,只听阿爹阿娘还有哥哥说:风萨姨娘是他的采生人。
这次见到,没来由的好喜欢这位姨娘。喜欢她好漂亮的模样,更喜欢姨娘身上淡淡幽香,不过最让人喜欢的就是姨娘特别会喂宝宝进膳。小小银勺根本碰不到任何嘴里的牙齿舌头,一碗奶羹一边吹一边喂,半点不带费时,笑眯眯的就是用完了。
“姨娘……”
柔柔软软绵绵长长的糯糯声音,再加上赖在怀里不下来、只一劲在胸前揉前绵去的德行!
倒真不愧是成衮扎布带出来的弟弟,和他小时候一个德行。
“小世子似乎很喜欢福晋嗯。”
小家伙毕竟还是小,一心惦记着玩,再加上今天外头很是热闹。进完奶羹就让成衮扎布勾出屋玩去了!
这样的日子进宫自然不可能只备一身行头,尤其身边还带着孩子,所以在发现福晋的锦袍上略有尘灰微皱后,桂嬷嬷便打开了包袱,又取了一件银紫素纹缂祥云图样的简花旗袍出来。
有年头没服侍福晋换衣裳了!
走那年柜子里的货色虽都是新的,可到底如今也不能穿了。倒不是说别的,实是福晋又瘦下来了。虽不及原先最减素时的模样,可到底……
今天带来的这三件旗袍都是近月新制的。春秋两个丫头连并花的功夫都不曾让别人动过手,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人的手艺。穿在身上自然是十分的合体!可是这颜色……
算下来王爷走了也三年多了,可因为一直找不到尸首,皇上又一提这事就心伤难过,所以这码子事便一直拖着。可到底
不能总这样守孝下去的啊!
尤其福晋如今又回来了,也许该找个机会和皇上禀回一下。
当然,这种事是不能和福晋讲的,只能找些新鲜高兴的话题给福晋逗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