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萨好笑:“你且放心,我和你二叔绝不会同意你阿玛给你找的那门子亲事。阿灵阿家的女儿,别人家抢着要,咱却看不上。横竖你也不大,还有理由往下拖。只是自己的事自己要操心,等着天下掉馅饼可就要准备打光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侄儿明白!”
“那便好。明海,你阿玛额娘这辈子看来就那样了。只是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既生做了他们的儿子,就没法子再改了。只是却也犯不着为此难堪。外头是怎么传你二叔和你玛法的?”
明海抬头一愣,双拳握紧,虽仍不说话但气息已变。
风萨笑了,回头看看畅元阁:“隆霭虽也机灵,可究竟脾气让你玛法、大姑姑惯得娇气。那样虽然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当不得大用了。明海,你是嫡长孙,要知道你的责任。”
“可侄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年年中时,明海就从尚书房毕业了。同期亲贵虽歇的不少,可进部学事的也不少了。只是要走怎样的路,明海一直没有想好。
风萨当然知道象他们这类皇重孙的难为。办事高低难就,更否论如今晦暗难明的朝局了。只是:“藏锋才能时锐!先出头的鸟死的居多。而且,你真的很特别吗?”老康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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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明海说什么了?那小子走路都快撞树上了也没瞧着我。”和平常懂礼稳重的样子实是差得太远。海善才回屋就笑着打趣风小萨。而风小萨嗯?则扬扬空落落的手腕:“你怎么不问我,把那样好的东西送了人,心疼不心疼?”
海善笑得无奈,这小狐狸就是不肯吃半点的亏!拉了只软凳坐到了风萨身后,亲自上手给她拆环解荇。因饮兰照看隆霭玩了一晚上,所以两个小家伙的衣服都已经不能看。呆会子要到屋子里来守岁,自然是要回去换新衣服的。风萨在屋子里素不爱头上装花弄朵的,尤其是脸上的脂粉,一回来就洗净了。把钗环卸了,梳顺头发拿钎环挽上松髻就好。瞧瞧这一盘子太后新赏下来的首饰,拣了一个赤金如意环就把头发挽了进去,未了将新晋的压鬒丝制牡丹花取了一朵戴在了头上。虽是简约,但却风韵十足!
桂嬷嬷看得直点头,风萨却好笑,转回脸来瞧海善:“这样手艺熟,从哪里练来的?”
“小醋坛子!”捏捏风小萨的俏鼻,再转眼时屋内已然
无人。而在此刻,海善才执起了风萨的右腕,那样的珠子戴在她手上才是最美,只是:“后悔吗?”虽说给的是明海,不是济兰,可到底不再是风萨的东西了。
风小萨笑笑,并不作答。而海善亲亲她已然全无脂粉的香颊,轻笑:“闭上眼。”
希颜乖乖听话,可心里却十足好笑,这样的场景大概千百年都一样吧?貌似齐磊就不知道干过多少回这差事。男人嘛,总是送珠送宝才配得上此时的情景,海善会送自己个什么?流苏?电影里那个东西最是常见,西洋人茜茜公主那边才送项链咧。可……指上一冷,惊眼睁看时,就见光裸右手无名指上一枚……
“紫龙晶?”
去年亦是过年那阵子,罗布差人送来了不少稀罕年物,其中最要紧的便是一块个头不大的紫龙晶原石。希颜是三百年前见过大世面的,可这东西本不是中国产物,是俄罗斯专有。罗布送来的这块虽个头不大,但却成色极佳,深深莹紫,半点杂质全无极是珍贵。海善当时看了就喜欢,拿在手里把玩不止,风萨干脆就给他玩去了。却不成想今日……
“我亲手雕的!”模样与原先恭王府那枚印信一模一样,且因为宝石光泽牡丹玉纹花瓣处因光线不同晶莹灿烂,戴在风萨雪玉一样的指上,更映得更美不过。而且:“我这儿也有一枚。”同款同式,只是尺寸略有不同。那样的对戒……
希颜笑到眉弯,靠在海善怀里,把玩二人手上的戒面,那样的谧美。
只是:“若要相好,那么在戒环里面刻上名字岂不更好?”恭王府的印信,总有一天会传给别人。可这戒指却不一样,永远是他的,也永远是她的。
风萨这个提议,当即得到了海小善的认同,拉着风萨的手串到了海善的书房之内,取了雕刀出来才要下手,便让风小萨打断了:“你要刻什么?”一脸的古怪看得海善好笑,搂了小丫头在怀耳边呢喃:“自然是我的写你的名字,你的写我的名字。”
是很有情义,只是太过老套,风萨不喜欢。从笔架上提下一只小豪来,蘸得烟墨思量一下后,在玉萱之上写下一行七言:“希海菩萨风颜善。”海如人生、风最凶涌。这七个字虽说有些不伦不类,但却含义甚多。一则装了海善、风萨、希颜三重名字,更有波海平静,此生不忧的隐义。此句说来,再无它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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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守岁,自然满场子都是越来越娇宝宝的隆小霭的热闹。饮兰平素在风萨面前还活泼些,可一到海善跟前就有些不敢多话,不过有隆霭在,想拘束也拘束不起来。一气玩闹直到子未交会,新年初始,放炮吃饽饽完毕后,才是各回各的屋里安置。
因隆霭还小些,所
以为及安全不让他放大炮。小鞭不过热闹一阵子就好,且恭王府尚在丧期,大张旗鼓的放炮总是不太合适的。可其它府邸却不同,洗漱更衣入帐休躺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可以听到远远近近的烟花鸣炮之声。
“喜欢?那咱们明年好好放。”看风萨一脸微笑的样子,海善这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