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在这儿呆一晚上?”外蒙的夜可是挺凉的,小心身子受不了。
希颜摇头笑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清静一会子。”
“清静?”保绶闻言挑眉,回想一下适才的情形。今个儿海善似乎回帐回得很早,因恭王一年整丧未过,所以再是给皇上办差,明面上也是不好出现的。那位挺早就回去了,可风萨却在这儿图清静?
“到底怎么回事?”
这码子事?
和谁说,也不应该和这位说吧?
可不知怎么回事,看看保绶,风萨笑了。只是笑的同时,眼泪滑下,捂捂额头苦笑非常:“保绶,他在折磨我。”语出,觉得身后一阵杀机,赶紧回过头来看他,然后无奈好笑:“他在折磨我,因为我做不到象他爱我那样爱他。”
从归化离开的路上前后就不说了,三天前在罗布的帐内,希颜已经那样服软认栽了。可海善依然不肯和自己说一句话,每夜入睡合着里衣,不抱着自己不亲偎相伲,那样的陌生……“我真td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早该知道这种日子不适合我!不带良心、胡天胡地,自己个怎么高兴怎么来,爱怎么疯就怎么疯才是我该过的日子。”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该。
“后悔了?”
保绶话声凉凉,表情更冷,远眺夜空的模样竟似乎
想跳到月亮上去一般。
那么个广寒宫啊?
希颜苦笑,站起身也靠在一棵树干上,看着那位嫦娥姐姐悔不当初抵达的囚牢。冷吗?那里当然冷,无心无情的岁月冷得让人睡在火盘上也会蜷缩紧偎。可……
“如果当初你选的是我,你觉得会如何?”
保绶很有创意的想象那样的日子。只是再怎样想,似乎那样的岁月都无法与风萨现在的日子相联系。风萨不喜爱自己,保绶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既然不喜欢,那么就不会牵就裕王府的每个人。保泰的姬妾里不长脑袋的居多,敢找她姑奶奶的麻烦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大嫂瓜尔佳氏是太子妃的妹妹又如何?小狐狸连太子都不看在眼里,何况是小姨子?想让风萨对她象对济兰那样大方掏银子给体已?简直就是做梦。当然,因为小狐狸太懒,所以管家的差事可能还是会让贤。只是原因却与在恭王府中不同,反正小狐狸有的是钱,不在乎内家分帐上的一星半点。至于广富?刘氏还在,她更是不必象对隆霭那样尽心。请法海来教人?想也不用想。
“风萨,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纵使从齐克新那边已经听说了理由,可保绶不想相信那是全部。风萨是和老九不错,不过也只有五分罢了。
怎么这么多人问自己要实话?
难道穿越女真的就那样吃香不成?大清朝上下美女千万,是,希颜也承认,风萨这张脸皮确实是独一无二得很。可……“你能先回答我,为什么要一路装腔作伪吗?”海善给老康办事,是为了支持恭王府。而保绶嗯?他阿玛在圣前极度得宠,他又一向得福全的喜爱,为什么也要那样?
“我们从来不曾真正亲近过,对不对?”明面子上看得有说有笑,可那些不过是戏,不过是假。真真正正的真情接触,一次也没有过。若不是那样,保绶也不会不曾发现风萨喜爱的居然曾经是张若辉?真不知道实格知不知道这个信?他若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保绶想起来都觉得有意思。
“为什么喜欢那个人?他……”保绶很想给张若辉找个字眼来形容。可想来想去,不错的一肚子词藻却楞是找不出那么个字眼来。说他不是男人?身体上似乎是,可……
“天下的男人都能干那种事。”上床□,不只男人,连公的都行。
可,温暖人心的却只有那一个。
“那你为什么后来变了?”喜欢上了海善?且如今看风萨这样的情形,情、怕已下得很深。
回转头,迎上保绶一脸的认真,希颜笑得真的很苦,停了好半晌,却仍然觉得一脑门子官司:“我好象和你说过,我和他的事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开始时,真的是在唱大戏,为此,希颜敢向专管穿越的那
位大仙起誓。若有一丁点撒谎,就由那位大仙把自个儿发配到文明史前,让自己茹毛饮血去。
可大戏唱到一半……齐磊?……上帝知道这把子穿越到底是为了什么?给自己重来的机会?可为什么他们那样的相似却又那样的不同?齐磊不曾真正在意过自己的细微,过于宽松的相处环境让一段快乐――失之交臂痛悔终生。可海善却不一样,哪怕悄悄藏的只有那么一丝一毫,他也要挖出来。
曾经很痛恨齐磊的淡漠,可真碰上海善这么个主,却发现那样紧迫盯人的爱……不能说讨厌,事实上心里真的也不讨厌。是,海善有时候霸权得和沙猪有一拼,可到底他并没有真正伤害过风萨的自由尊严甚至隐私。他只是要自己爱他,一丝不留的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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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有你的信。”
回得私帐,灯下,海善正捧着科尔沁的旗册不知在鬼瞧什么。而桌上,一封牛皮信囊上三个显字:“乌尔衮?他给我写信干什么?”若是轻问,可海善却再不说话了。
鼻间微酸,可仍然是打开了信囊。信里的内容真的是越看越糟糕:恪靖开始害喜,每天吐得稀里哗啦,不要说饭连水都喝不进去。身体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了!归化城因地势紧要,所以眼线从来多得咬人。恪靖这副样子,瞒不了多久肯定会出事。乌尔衮请小狐狸赶紧加紧这边的动作,若真的不成,他和荣宪可就要另想办法了。毕竟,恪靖说死也不允许皇阿玛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