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亲戚们互相帮衬着也是应该的。只是做帐做平可不是好法子,只要数目不太大,只管和妹妹开口便是。
这里是四千两的银票,两千两往帐里做平,另外两千嘛。明海也大了,你那边花销大我也是知道的。大哥的俸禄银子不多,你娘家也帮不了你什么忙。这银子就算是妹妹给你的体已了,想置办些什么只管弄,没了妹妹这里还有。我钱多!”且不说海善如今的世子位每年会有两季六千两的俸银,只风萨这头固伦公主俸一年就是两季四百两,合起来八百两。各宗府里的规矩素来是府中上下公帐开销就是取用府中公名下的田庄地产收益。各人的俸禄银子归各人花销,未成家的自然是由阿玛养,可到底满都护镇国公的俸禄实在是少些。一年一千四百两,怎么够花?
容悦听得挑眉:“她暗地里和你说的?”应该不是吧?
济兰好笑摇头:“哪里?是当着老三家的面讲的。玉雯当时的脸色,真不知该和你怎样说。”反正济兰看着是解气到家了。明摆着两个妯娌全在,风萨却只给了济兰体已。那位的脸色啊!
“你这弟妹可真是精乖!”容悦的脑袋可是比济兰强的,风萨这样做固然有给济兰面子的意思,可在玉雯那头也没说一点用没有。让你告状,自家人不想着帮衬就只想着落井下石。我不让你砸,看你怎么砸得下去。不过:“小狐狸确实有钱。”虽说试眉斋没她的股份,可她屋里上上下下的丫头侍仆的俸养银子还不是都得到纯悫公主府去领?一概软服包物更全是纯悫的帐。小狐狸又得皇阿玛的眼缘,茶叶瓷器都是皇阿玛的,头面首饰更加太后库里有什么她就有什么。再加上如意楼每月几千两的收益,四千两在小狐狸的眼里实在飘飘。
容悦才着淡定,不想济兰在那边又发奇言:“若只这样倒也罢了,可你肯定想不到。风萨居然从二弟名下的私庄里划了一处三百亩的庄园出来,说是单给明海的。说明海岁数大了,出去应酬总和家里拿钱象什么样,自个手里到底要宽松些。”三百亩的庄园,就算只是租给佃户,一年也能得近千两的租金,各项孝敬、租米果蔬进献更是不在少数,这下子济兰心里总算是落了户。不然让儿子委屈,自个心疼,可不紧着点,这帐实在是难过。
容悦听得都快笑出来了,也不比划手里的布了,转到济兰旁边坐下,看看这位堂妹:“我就说你别不知足,这样的弟妹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各家各府各人各帐,素来是银钱上谁也不管谁的,尤其是女人们,哪个当家的不是愁银子不够花。小狐狸虽说银子多,可到底这样舍得也真是够呛了。
“海善怎么个意思?”
“他?他能说什么?还不是风萨说什么,他依什么?”济兰真是对那个二弟没话说了。以前看他对赵佳氏那样,虽羡
慕可到底也知道海善在外头的胡天胡地。赵佳氏明面上风光,可说穿了也是个守空房的。可如今风萨这儿?没法子,谁让人家生得美,出生贵,自个儿又有本事,如今连良心也有了。换哪个男人得了这种老婆不听话?
不过说起这码子事来,有桩事容悦倒是不解得紧:“怎么这回皇上出巡没带海善,连小狐狸都没收拾包袱。”再过十天就要起程去承德了,可畅元阁里却平静依然。
这事容悦倒是知道:“你们家不是正在守孝嘛,明面上带上海善和小狐狸总归是不妥当的。听三爷的意思,皇阿玛象是指了小狐狸去归化。荣宪打过年起就一直住在那头。”恪靖和荣宪这两个啊,在京里闹得天翻地覆的,可这回不知怎么个招了,竟亲热起来了。打过了年起,荣宪就离了巴林去了归化,听说天天和恪靖睡一张床。消息传回京里来时,荣妃傻眼、宜妃傻眼,连皇阿玛都对着折子重看了好几遍。
乌尔衮半年巡防又过,皇阿玛指了小狐狸过去,肯定是打着荣宪肚皮的主意的。
“那海善嗯?”
看济兰居然问出这话来了,容悦这个好笑:“他能去哪里?还是小狐狸去哪,他跟哪?”皇阿玛的心腹爱将啊!如今都变成正经妻奴了。容悦是想一次笑一次,可济兰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那也是拖了大公主的福。”若不是纯禧给那两个看着隆霭,他们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过说起这码事来,济兰就又有气了:“你知不知道小狐狸给隆霭请了个什么师傅?”
因这事还未实施,所以容悦并不知道。
不过瞧济兰不甘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来头不小:“是法海!小狐狸好大的面子,不回佟家,照样请得动人。听说后儿就要在家里安排认师礼了。”迈阿拉和占珠宝两个的师傅不过才是翰林院的一个编修,可隆霭的却是?
“差两岁。你就没和风萨提了提?”挤在一起教,不成?
看样子象是不成!
济兰想起来都气爆:“风萨倒是说了,可法海却不松口。”想起来那位拒绝时的模样,济兰就来气。可法海的脾气是谁也知道的,佟国刚活着的时候都管不住这个儿子。自打当了皇子师后,十三十四那样给他争气,更是一路骄傲过顶。以前在佟府东宅里,鄂伦岱为主,夸岱为辅,他就是个凑景。可现在倒好,和鄂伦岱平分秋色,且因为与风萨的关系良好,如今竟要反超过去了。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怪不得他三十多岁都没老婆。”想来肯定是不知有什么怪癖,惹得没姑娘敢嫁他!济兰气得狠,可容悦却轻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