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紫禁城内,没有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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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祹胤祥和胤祯是住一个院子的,可从皇阿玛跟前出来后,十三就拉上阿尔哈图两个人不知道鬼嘀咕什么去了。胤祹本一路和十四弟准备回屋里休息,却没成想,临到院门口了,十四弟却是一个转弯往行宫侧门去了。
难道这人竟要去找风萨不成?大半夜的,人家新婚小夫妻……一路明着相跟,十四弟明摆着是知道的,却根本连头也没回头看一眼,然后出了行宫一路散走,直到离行宫最近的一间小酒馆后,才是停了下来。
“十二哥,不来喝一口?”
胤祯挑眉说得大方,胤祹也应得爽利。不大的一家铺面,掌庐的不过是一件老翁。十四进门就热给那老头一锭五两重的小金锭,然后一指外头。做惯这样买卖的人哪有不伶俐的,连衣服都没整,半个咳没打就是走人了。
静静的小酒馆内,酒香飘溢。
十四的酒量素来是皇子中顶好的,平素伴驾挡酒也多是他和十三上阵。今夜明显心情不好,只是大碗大碗的倒上,胤祹却没那样的爱好,十几只上等酒坛子里一样舀出一小盏来慢慢品尝,状似悠闲。可胤祯却气得想笑:“这次你为什么要跟出来?才大婚半个月,你倒也舍得下你的新娘子。”半个月前,胤祹大婚了,嫡福晋是大学士马齐的嫡女,姿容秀丽也算是个美人。只可惜,从大婚那天,就没见胤祹有一丁点缠绵的心劲。大婚才五天,皇阿玛提出南巡,这位就自动请缨要随扈。听说那位新娘子很是不乐意,只可惜十二哥压根没哄她。
面对十四几乎算是指责的问话,胤祹却一点也不生气,也谈不上所谓的伤感。毕竟这条路是自己选的,虽说无奈但事实就是事实,许多事是无法改变的。
见十二不说话,胤祯的眉头拧到益发紧:“你就打算这样退出,把乐
殊让给九哥或者十三?”
“你也知道?”知道一个月前广州那面传来的消息,马尔汉夫人坟前多了花祭?
胤祹是知道十四弟对乐殊的心思的,压根不是开始兄弟们想的那么回事,不过是想骗风萨回来的把戏罢了。可这事自己九哥和十三关心知情是正事,这小子打哪里听来的?
胤祯甩给胤祹一个大白眼:“你干什么不争?我瞧乐殊的心思里偏你的成份多些,她跟了你不沾那些破事,不也是对她好的法子。你干什么这样没出息?”风萨说的对,乐殊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在京里混的,可皇阿玛一个月前的反应,分明是有了反悔的心思。只要皇阿玛想逮,乐殊还不是皇阿玛的囊中之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胤祹却依然淡淡,这让胤祯看得实是窝火:“不想说话跟我出来干什么?怕我去捅那两个的被窝?你和风萨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这两个人可是平常连交道都不怎样打的!
顶多在七哥府里碰过两次,另外吗?十二和张若辉的交情也很是不错。眼帘才低,胤祹就猜到十四在想什么了。嘴角一弯引得十四一阵发飚:“你也知道?”这码子破事,到底还有几个人知道却从头到尾装的不说的?
看十四气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胤祹终于开口了:“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我今天跟你出来,自然也不是为了怕你去干那个?且不说风萨和海善未必介意你听那样的房,就只你……”胤祹这次笑到温柔:“十四弟,你唱戏的水平还得修练一阵子才出得了场。哥哥我身在局外,看得可是很真切的!”
“你?”胤祯指节一紧,一时不知下面该怎么接话头才好,低头喝酒一句话不接。
胤祹也不糗他,只是一样一样的轻尝着盏中清酒。乌瓷陶盏,黑亮的釉彩里酒水清透,映出月色,更映出如月色同样清冷的人之神色。
“去年皇阿玛要给我指婚时,曾问过我的意思。三个人选,皇阿玛由我挑。可我一时拿不了主意,便找了机会去问了风萨。”说来也好笑,那样的事情砸在脑门上时,落入胤祹脑海中的第一个人选不是母妃也不是七哥,而是风萨。
“这女人是她给你挑的?”胤祯嘴里虽这样说,可心里却不信。
胤祹挑挑眉,把玩着手中乌盏:“自然不是。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且不说不爱管闲事,就只风弦的性子哪里合她的眼缘?我去问她该娶哪个,她倒也不推托,只是反问我一句:你要娶的是福晋还是妻子。”
十四听言微怔,胤祹接着遥想那时的情形。
“你的意思是?”
胤祹看着立在窗下练字的风萨,似有明白。
风萨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提笔练到随意:“你若娶的是福
晋,自然是哪个合算哪个来。你若要认真娶个妻子,自然是和哪个的脾气禀性合得来是哪个?”
胤祹听方苦笑到嘴角微抽,一时不语。
希颜原不想管这破差事,可十二……“你这样是情份变淡了?还是压根没那样的决心?”语锋,眼神更利。
话说得浅,但胤祹知道她的意思,挑挑茶盏,茶很香,皇阿玛新赏的滇白,可是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隔了好久才开口:“风萨,你是自在人,而我不是。更何况皇阿玛不会平白无故的喜欢谁?你的脑袋性子都适合在这里混,而她?”
“可既然老爷子认定了,那么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跟了老九和十三,就免不得要沾那些的脏水。你不怕她出事?”风萨是知道老康的脑袋的,给儿子挑媳妇可不是只为了传宗接代,从太子妃到阿霸亥的琪瑛,哪个身份来历不复杂繁琐?就只老七的媳妇好象关系干净些吧,祖上也是太祖爷的亲信大将,现在在关外民武之中威信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