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陪他的小美人好了。
风萨笑得甜甜:“你知道我不喜欢苏州?”
“也不是不喜欢,大概是更喜欢杭州吧?”海善可不会把风萨一匣子的山水名画当成白目的。小丫头的屋里摆的多是天然之物,精心细做虽也是要紧的,可到底风萨的性子更爱自然不羁的景致。苏州园林虽好,但却多为人工雕琢。哪象杭州这般,天工做巧景色天成。
这个男人就是好!
希颜止不住的将小脸摩挲撒娇,一派娇腻不禁。
海善知她高兴,心里也很是喜欢,只是有码子事却是要提前和她说好的:“我让那个嬷嬷打明儿起,五天别来。风萨,你会不会做饭?”
“我哪里会做饭?”希颜赶紧支脖子叫板。可迎上的却是海善咬牙切齿的德行:“怎么?还想骗人?你若不会做饭,如意楼的药膳单子怎么那样层出不穷?你若不会做饭,纯悫坐月子时吃的东西干什么没一样外人见识过的?你以为你把那个厨子吓怕了就没事了?小丫头,想瞒风声,头一桩就得管好阿尔哈图的嘴,别让他嘴刁成那样。那个家伙,脑袋可真是很不够用!”
咣当一声,房顶上三两瓦片砸到了地上。
大约摸齐那位气走了!
而海善刹时变出的表情实是让风萨觉得此时此刻太过有些不安全:“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海善笑得太开心了,开心得风萨觉得刚才还舒适温暖的海善怀抱突然如坐针毡,想起某些旧帐,有些发毛:“你、你别乱来。”想跑,可哪里逃得脱某人的铁臂环箍?
某家海善大色狼却将早准备好的台词背诵出口:“你叫吧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
哈哈哈哈!
原本还稍有紧张,可让这人这么一句却是弄得希颜顿时笑到肚子痛。
饭菜差不多吃好了,既那位嬷嬷明个儿不来,那么盘子碟子自是要自已洗了。院里有现成的水井,海小善负责汲水,风萨负责洗碗涮锅。收拾好厨面儿后,又烧了热乎乎的洗澡水,海小善先洗。他那边洗完了,这边新水也烧干了。待风小萨洗好后,浴桶里的浴水已然被拔掉塞子一路流到院中去了。
红影烛摇下,原本坐在镜前梳发梳得自在的风小萨,在看到海善一路关好院门房门窗台进得里屋来后,脸色不禁绯红。海善轻笑,信步过来接过风萨手中的玉梳。这梳子是她自己带来的,透雕双鸟纹黄玉梳,梳柄为半圆形,正中透雕两只凤鸟。双凤颈部相连,对面站立,回首张望。头顶上高高耸立着尖角状冠,长喙下勾,脖颈欣长优美。双翅斜倚,长尾下垂,一付悠闲自得的姿态。梳柄的弧边和下横边也阴刻着细密的勾云纹和斜格纹。下面有十根梳齿,齿端两面斜尖,
便于梳发和插戴。一片这形状款式,尤其是玉色的颜状就知道是颇有年代的古物了。
“哪里弄来的?”
本以为他要干什么,却不成想这人竟然帮自己梳起发来了。轻重适宜的力道梳在头上很是舒服,只是风萨脸色很红,媚眼流转情姿楚婆,玩着手上戒面低声回说:“通嫔给的,本是一对,我一只纯悫一只。是战国的东西。”流传到现在不只经过多少人的手,怕被埋在墓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只是历代主人对它看来都极是珍爱,一根断齿也无。
一对?
海善再看看这玉梳,半圆之状,若是一对,那便是一对整圆玉璧所雕。这原来的雕主倒也舍得!看来出身也差不到哪里。
风萨的发质极好,梳子所过之处流畅似水,一头青丝揽在手中如丝滑玉润,万般惹人怜爱。偶尔掉下几根发丝来放在鼻下亦是清香可闻。风萨见状夺过,然后打开桌上的一只双宝佛榴荷包的系带,将几丝头发放了进去,里面团团若黑,看来都是掉下的头发。只是,海善眼尖,瞧见那里面竟然有许多略粗的发丝,不禁一怔。
希颜低头微笑:“桂嬷嬷每日整床时都把你掉在床上的碎发拣起来,然后细细的装进这荷包里。她说,汉人讲究结发,满人却有藏发的习俗。”尤其在女子中间,这样的暗俗更是诸多。大体出嫁前额娘们都会和小女儿们交待,新婚之夜后将新郎的落发拣在你的荷包里,每日配戴,这样的话那个男人的心就永远会跟着你。
这传闻海善自然也是听过的,想起那位桂嬷嬷的心思如今益发落在风萨身上,就觉得满意。只是:“为什么里面还会有你的?”不应该是只装一个的才是?
风萨看看镜中俯在耳畔的呢语的海善,先是脸色微红然后终是笑了:“你不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岂不更好?”
谁管着谁都是无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日子才算是甜美。
☆、各家
老康到杭州,以往多为龙舟行护。
可这次,老康却大来兴致,带着李德全并六个儿子四个侄子,一路易装打扮,骑马坐车。
江南风情,哪怕是一村一店也自有与北方绝不一样的情致,更兼之现在五月才初,一路桃红柳绿,景色极是宜人。一段不算长的路,老康却走了两天还富余。第三天下半晌,天色都转暗了,才是到了杭州城外。
胤琪请示皇阿玛今晚到哪里歇脚合适,老康却在瞟了一眼专门拘着不放的申德功宜布后,把手指指向了城南。胤祥也曾是密调营的一份子,一见皇阿玛瞧申德两个,又指的那个方向,就知道皇阿玛要到哪里去了。心下不禁一叹,小狐狸、你可千万别出什么怪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