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脑袋垂到最低,连个眼神都不敢斜瞟。
风萨笑眯眯的给了纯禧两个字:“我不敢!”可不敢的却不是不敢不听你的话,而是不敢不听他的话!气得纯禧无奈,又将屋子里一概细瓷砸了个彻底。
风萨捂额,这下子畅元阁里的瓷器又得全添新货了,不知道老康有没有那样的眼色?
既打的是给良嫔看诊的旗号,自然是得先到雨花阁问安。
胤禩其实几天前就想唤风萨来的,可是碍着这里头的事没法子让老九办这差事。现在倒好,皇阿玛张了嘴。这几日皇阿玛可以说是打由头天天往下赏东西,名目一概乱七八糟,可但凡是长眼睛的无不知道皇上后悔玩过火了。可皇上就是皇上,总不能拉下脸来自个说自个儿错了吧?这事若换了别的嫔妃,早就换颜迎媚了,可良嫔的骨头是宫里老人们都知道的,连太皇太后都掰不开她的嘴,宁折不弯的性子。干赏货?根本没用!
“怎样?额娘如何?”胤禩见风萨诊完脉了,急忙询问。
也不知道是这小子真那样心疼她额娘的缘故,还是前几天知道了风萨和这位的关系,总之一句话,希颜今天看老八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什么,气大发罢了。吃药是要吃的,不过心药才是要紧。想法子让你额娘高兴,症就算是解了。药方子嘛,林太医开的就不错。”犯不着再改动。
“可额娘不肯吃药。”琪梦实是败给这位婆婆的性子,都说八福晋性子不好。可琪梦觉得自己脾气算是不错的,气过劲就算,哪象这位婆婆,不气到死是绝不作数的。
这样啊?
风萨想了想后,刷刷几笔,写下了一副药膳方子。以粗粳为主,配以剁碎了的莲藕白萝熬粥,多放水,小火慢炖,直熬到米烂萝软后,盛了来。想吃稠的吃稠的,不想吃稠的喝稀的,尽皆有用!有大用!
一副太过郑重的样子,惹得一屋子人有些着三不着四,这方子普通得紧,没什么特别的啊。干什么风萨福晋说的这样肯定?倒是小何顺反应过来了,咬着牙楞往肚子里憋笑。近晌时熬好的粥,胤禩亲手喂的,一小碗半稠半清的各吃了一半,算
是不错了。
只是效果到底怎么个招啊?
一堆人想不明白时,风萨却起身要走了。胤禩原要送人,却听琪梦急喊:“额娘,你哪里不舒服吗?”
连忙转回去去看,就见良嫔拧着眉头捂着肚子,脸色涨到通红,一头冷汗。
老八气到想发飚,可还不等抓到风萨骂人,就听屋子里一声怪响,然后一股怪味,再然后,风萨哈哈大笑,把良嫔气得直接把枕头就是从床上砸了下来。
这下子胤禩总算明白风萨这法子为什么管用了?原来这气从上面出不来,从下面出来也是作数的。这个鬼狐狸!
良嫔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丑,自然是气到不甘。可又因为对方是常宁的媳妇,又是海青的女儿,再气也没法子。老八借机哄了额娘再进那样的粥食,良嫔怎么肯干,无奈之下只有乖乖吃药。
小林了一路跟着,笑得几乎可以算是内伤。
好不易从雨花阁出来了,却不见风萨格格往武英殿走,反而是若有兴致的坐在金水桥上看起景致来了。先是不明,后看到小何顺低头走人后,才明白过来。
只是远远离开好久后,依然见风萨福晋坐在桥上看风景看到得趣。心下不明,难道这位福晋居然连自个儿偷窥也晓得不成?最后无奈只好退走,待天色擦黑时,再转到金水桥上时,已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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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内,下半晌就已经人迹不多,到了近夜时分更是连半个人都不见了。因未入更,所以连值夜的太监都不见一个。
风萨特意选了这样的时候过来,实是有用意的。
推开廊房尽头的角屋,海善靠坐在火炕之下,一腿长伸,一腿成屈。面前食盒子里的物件连盖子都没开,可见根本没用。而脸色也再不复前几日的淡定,尤其是在扫到风萨进来后,脸色更是黯到了极点。
知道他今晚肯不会用这里的膳了,所以风萨早在袖笼里藏了一只细点心。
摊开帕子,里面放了一块萨其马、两块桂花干酪、两块蜂糕还有一块茯苓饼。
“你吃哪个?”一人一半。
可问了半天,海善却不回话。知他心里此时怕是已经气极!都这个时候了,明日小殡过后,恭王遗体便要移出恭王府,转到宫外梓园奉安殿安放。若明日那样的日子,圣旨还自无改,那么那码子事就算是真的完了。
“你再生气也没有用。他、毕竟是皇帝。”又是老套极的一句话,海善听了就当没听。可风丫头接下来的那句话却是让海善听了顿时拧眉。“不过你也别气得厉害,总归还是有人能收拾得了他的。”
“谁?”不觉开语。
希颜微笑:“还能有谁?自是你的皇玛法、先帝顺治爷喽?”
啊?
海善先是拧眉
,可后来在看到风萨一脸的怪笑后,顿时别脸。这个时候,这丫头居然还有心思讲笑话?
只是这次,海善真的猜错了。
希颜百无聊赖的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东看看、西瞧瞧,边走边说:“我可不是和你讲笑话,实是真话。皇上再厉害,也是先帝爷的儿子。他谁也敢欺负能欺负,难不成还敢顶他老子不成?唔,先帝爷走了是不是?走了也不要紧,皇上总归也是有个万年之后的。到时候,皇上见了先帝,先帝爷第一件事肯定是剥了皇上的裤子,狠狠打他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