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侍侯的人白等了许多时间,自是明白这两个主子在干什么。一路梳妆时就看到这些人在那边偷笑了!风小萨很不满意,连带不满意今个儿的这身装束。明儿大年初一是正日子,需要着正经品装。可今天却是家宴,打扮得自在漂亮即可。嫡福晋在这种场合的衣服从来只有一种颜色,正红。大过年节的自然都是选些织金提花牡丹富贵的东东来绣在上面。虽说纯悫新给制的这两柜子衣衫个个精致漂亮,但说实在的真是很不顺眼。虽是棉袍,但纯悫精良的裁衣手艺还是把风小萨的身材给显露无疑。因为过瘦,所以某部位骄傲不是很明显,但是细细的腰肢却将整个旗袍趁着十二万分的韵味。尤其是腰间那朵镏金海棠,极是醒目。
皱眉!
不过更让人皱眉是头上的那两只流苏。当格格的按例只戴一只,无亲事的戴在右侧,赐婚订亲过的戴在左侧,当然成婚后自然是得左右并戴,以示端庄稳重了。只是,真的端庄不起来。
“干什么?嫌它勾头发?”看那副不喜不爱的德行啊。海小善又转到风萨身后了,搂着小腰细贴耳侧,轻问正在照西洋穿衣镜的小美人。屋里众人极有眼色,各干各的,恍若未见。她们装得好,风萨可受不了这种当众亲热的法子。气恼推他,可那海小善死皮极了,亲缠不放还一路舔吻到颈侧了。一阵痒痛时,所幸外头有人开腔救驾了:
“哟,二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放弟妹出来?”
红帘之外,大福晋董鄂氏掩嘴轻笑。
风萨的脸顿时羞到爆红,掰开海善束
在腰间的手,赶紧是几个快步到了外室。轻轻施礼后,抱住董鄂氏的胳膊就往外走。把个董鄂氏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且一路在马车里笑到了宫门才是停下来。同车相坐的自有婆婆马氏,还有弟妹瓜尔佳氏。一想起这两位和自个儿的关系,希小颜身上就是猛起鸡皮疙瘩。因脸色菜菜,所以董鄂氏笑得是更加开心了。
似这种正经日子,从来都是走东华门的。
宗室福晋们按辈份品级年纪序齿排队,同府格格们随列其间。
恭亲王常宁是亲王级别的,只是岁数并不算大,一路排下来排在第四。后面跟的是显亲王丹臻一家,大福晋纳喇氏及青梵格格。
小丫头一路鬼脸浑身乱扫,扫得风小萨真想过去掐死她。可那小妮子竟仗着这种场面不能说话,就只劲在路上一直捣蛋,你等着。
排队列入寿安宫内,孝惠各宫嫔妃未嫁的三位格格早已在列。各府福晋逐队上前请安,风萨当然也是逃不了的那种场面,只是一时真的很受不了四方传来的眼神。青梵小丫头在后面都闷笑出声来了。
“你个死丫头,你欠收拾是不是?”做贡花是要到侧殿的,在那边风小萨总算是自由了,挽起袖子就开掐。青梵哪里会输给她,不能说太露骨的话,可眼神代表一切是不是?
容悦看到摇头,本就没指望着风萨能帮这种忙,现在倒好,连青梵也让她带坏了。看那姑嫂两个滚在榻上开掐的样子啊,扭脸看董鄂济兰:“亏的是你们家六格格嫁人了。”否则落到这么个嫂子手里,还不知道会成什么德行嗯。
济兰和容悦素是交情颇厚,毕竟都姓董鄂氏嘛,算下来有些远的堂姐妹。当即和容悦一阵咬耳朵,把个容悦笑到连纸都拈不下去了。扶霞从来最爱这招,当即也是趴过来听私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风萨干脆不和这堆结了婚的女人混一块儿了,钻到格格堆里玩去了。
成了婚的福晋们做的是贡花,格格们玩的则是穗带。这种手艺风小萨还是拿得出手的,给纯悫打了多少年下手的成果嘛。只是,铭媛格格哀怨的眼神看得风小萨更是吐血。我不玩了!
青梵看风萨一副甩手不干要走的德行,终是有机会开腔了:“嫂子,不干活哪去?”
“睡觉!”
风小萨本是作气话讲的,可不成想讲完之后却引得一屋子女眷们哈哈大笑。然后,风萨顿时明白过来那两个字的含义,然后一路溜跑就是钻到太后的寝室去了。
暖儿姑姑象早知道风萨要过来干这个了,早把床铺暖好了。
风萨虽气恼,但好歹大病初愈,身子实在困到不行,才沾枕头就是睡着了。然后等再睁眼时,已经是近暮时分了。
“格格好睡,可是
这几日累了?”
嘎?
风小萨有些惊讶的看着镜中一脸诡异暧昧笑容的暖儿姑姑,心情一时很复杂。低头装乖,几乎把小脸埋在桂嬷嬷端来的饭盏里。只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吃完出到外殿来时,正巧碰上雅尔江阿、锡保几个逮了海善在一边逗人。见风萨出来,自是不能放过。雅尔江阿亲自上手要逮风小萨,却没成想小狐狸一挥帕子,雅尔江阿眼前一晕,差点摔倒。待回过神来时,小狐狸早已经溜在太后跟前去撒娇了。
孝惠已经有好几月没见到风萨了,自是无比想念。可是到底也觉得风小萨一直抱着胳膊不撒手的样子招人怪,禁不住也逗了两句,然后小狐狸受不了发飚,逮上七福晋灿落就钻到没人屋子里去了。
“杨筠松的《撼龙经》!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书可是稀缺得紧。
看灿落看书看得那么来趣,风小萨这个长吁一口气,禁不住坐到跟前来搂住灿落:“七嫂,还是你好。”外头那起子人真是太不厚道了。从今天开始,要是哪个还敢在风萨跟前说古代女人含羞古板,风萨就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