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弘晖总算知道眼前这位是哪个了?当下眼睛笑到弯弯,重新打了个千请安:“弘晖给风萨阿牟请安,给三伯母请安。”
诡异的称呼,听得风小萨身上又是一阵起鸡皮疙瘩,赶紧是从荷包里摸出个琉璃花押就是塞了过去,可后脚跟进来的太子世子弘晳却是笑了:“好漂亮的花押章,风萨阿牟也赏弘晳一个吧。”
什么?又来一个?
风小萨张口结舌,左右看看有没有第三方可跑时,却没成想,祸不单行,神保住也是风一样的从前厅那头闪了进来,然后看到风萨后,先是撇嘴然后:“嫂子嫂子,和我们玩去。”然后不管风萨同不同意,拉上就往弘晖的院子里走。弘晖弘晳自是一路跟着凑热闹去了。
弘晖是老四的嫡长子,今年虽然才九岁,但到底是有自个的院子的。
十月底的天气,冷的很,纵使是玩也不能在院子里闹腾是不是?进得书房来后,希颜瞟瞟这一屋子的书色,很是大皱其眉。这个老四疯了是不是?才九岁大的孩子塞给他这么些书干什么?怪不得这孩子没养大。
等等,没养大?
希颜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虽然自己看的清穿没几本,但几乎本本里都介绍过这位弘晖是个早夭的主。好象没十岁的样子就挂了,可今年这位却已经九岁了。再过两年月一转年就要数十岁的样子了,难不成这两个月里这个小家伙就挂了不成?
没有敢看弘晖的模样,只是低头,面色有些沉痛。
弘晖弘晳和风萨并不相熟,可神保住却是惯了的。看风萨脸色不对,嘴皮子一撇:“说,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给我阿玛看诊去?”以往风萨巡诊,简王雅布从来都是三甲之列的。可这次?巡了三天,看了十二位亲王郡王,可里头却没简王的影子。
雅布心知风萨是在和自个儿赌气了,便趁着十月三十老四生辰这天,使了雅尔江阿和神保住来。雅尔江阿和风萨是说不上话的,就算说上也没用,小狐狸哪会给他面子?可神保住就一样了,半大不大的孩子,软招硬招皆可一试。
而果然,风小萨没法子和小孩子斗脾气:“小祖宗,明天就去,行不行?”
神保住撇嘴不理她,弘晳却是笑了,看看弘晖,往棋盒子上面一努嘴,弘晖立马就是明白了。“格格、闲着也是闲着,和我们玩个新鲜的好不好?”
新鲜的?
这里能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
希颜本极无聊的打算和小家伙们过过招,却在看到弘晖抖开的棋盘子后,心里顿时一惊。六角连珠跳棋?黄木软雕的六角棋盘上,三色彩漆纵横交差,红白绿三色琉璃珠子各居其位。这东西,明明是三百年后的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没玩过吧?”
总算是看风小萨吃憋了,神保住这个开心。“这东西可是戴先生专门做给弘晖玩的,天底下就一副,也就我们三个知道。今天,就便宜你也尝个鲜啦。”一副大方慈悲的语气,听得风小萨实在有些抽抽。然后看看眼前这只棋盘,又想想刚才那位戴先生碰到自己时身上不舒服的感觉?嗯?不对,这中间有事,肯定有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嗯?
脑子有些不够用,因为眼前好晕。
然后:
“格格、格格、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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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萨在雍郡王府昏倒了?”
十天没办正经事,案头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堆成山成岭的公事。自打三天前进了大理寺的门,海善就再没出去。一路熬夜狂干,好不易瞧见桌子上松散些了,快天亮时才睡了一小觉。却没成想,才睡到半道。申德就进来送信了!
赶紧是起身收拾好衣服,待骑马来到雍郡王府时,风萨已经醒了。
兰慧本一路着急,这会子虽说风萨醒了,可海善却来了。这事?“都怪弘晖不好,非拉上风萨玩,想是吓着妹妹了。”说罢,还略嗔似的看了一眼站在屋角的弘晖。弘晳和神保住刚才也让风萨吓的不轻,可四嫂这会子的解释实在是让神保住不服。才要说话时,风萨就支身坐起来解释了:“四嫂,不关弘晖的事。是屋子的味不对,风萨不能闻穿心莲的味道。”
临昏过去前,希颜总算是闻到让自己身上不舒服的味是什么了。
可:“好端端的,弘晖,你屋子里熏那个干什么?”风萨无力哀叹。
这下子真相大白,兰慧总算是安心了。
可:“格格,穿心莲不是药吗?怎么能当熏香用?”弘晖不明白。
风萨听了一楞,然后上下看看弘晖。离得有些远,召召手叫到跟前来后,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啊!可……一捂鼻子,这人身上的味还真是重。弘晖一见风萨捂鼻子,赶紧就是往后退,然后闻闻衣上的味,猛的明白了:“我知道了。是戴先生身上的味。戴先生前几天让蛇咬伤了腿,身上一直敷着药来。”弘晖每天起码有四个时辰和戴铎呆在一起,身上屋子里有那味,实是正常。
这下子容悦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刚才你就有些不舒服。”原本是逗小狐狸的事,却不想是真的。好在风萨只是晕过去,若真出事可就不好了。
扶霞却是看着站在屋门口处的海善有些发笑,起身看了一眼兰慧、容悦后笑道:“没事就好了,咱们也出去吧,让风萨再歇会儿。”这里哪有不伶俐的,很快就明白了。神保住虽气不过,不想走,可奈不住弘晳弘晖两个拉他。没一会子屋子里就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