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子兄弟,真够无聊的。
只不过恪靖心里同意归同意,嘴上却不肯认输:“看不上眼,你当一个公主试试?有那本事吗?”
那和本事有关系?
这个恪靖嘴皮子硬也不必硬成这样吧?
希颜看看恪靖,诡异一笑:“公主?六姐,公主的好差事是得有本事,不过那是你阿玛的本事,你额娘的本事。你阿玛得有本事一统天下坐稳那个皇位,而你额娘得更有那个本事把那么个男人勾得管不住自己,才能生下所谓有本事的公主。”
你个死丫头!
恪靖想咬人,可这话越想越可笑,真不知要是皇阿玛知道风萨这么个解释公主的本事,会怎么想?眼珠子一转,开腔了:“你不想知道你二哥拿了什么和皇阿玛交换?”按皇阿玛昨天的意思,今个就要把罗布订给温恪,招罗布为额驸的。可从中宴到晚宴却一个字没提,就表示这事黄了。按理讲风萨应该很好奇才是,可这位整个晚宴上却一眼也没瞧罗布。
问完,却瞧风萨眼帘垂了那样低,脸上冷冷,心里有些泛慌,不过昨个晚上不只罗布让人盯紧了风萨,青松阁外眼线多的是,风萨根本不可能听到那样的对话。可……
“二哥和阿沙感情最好,我们家那码子破事实在是让二哥气得够呛。他会想当你们家女婿才见鬼!至于怎么让你皇阿玛改主意吗?”说到此处,风萨半天没说话,恪靖表情平静,可眼神却盯得死死,心里更是狂跳。一路静等下半句话,可是等了半天都没动静。然后心念一动,忽觉不好,赶紧故作生气,怒骂:“你睡死啦,怎么不往下说?”
希颜回身,看着恪靖冷冷一笑:“别和我演戏,你和你皇阿玛手段到底差太远。”
“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们以为你们谁也不说,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皇阿玛曾经连我都想杀,大概想了好久才想了那种法子让我失忆,留条命算是对得起孝端文皇后和我阿玛。他怎么可能会放过阿沙?是,他得了消息派张若辉去救我,确实是桩人情。可见死不救却更让人觉得齿冷心寒。罗布昨天让他的亲随亲自送我回来,还打了那种眼色,当风萨这么年在京里白混的?他有什么事要背着我?只有这码子事。他知道额亦都对我有多重要,所以………”闭目忍了良久,才再度睁眼。看向恪靖时,对面之人已是一脸的苍白:“你皇阿玛手段那叫一个好,只可惜有时太好了。精明太过,不该猜到的事猜起来反而容易。乌尔锦葛喇普今天干什么乖成那样?海善为什么一天都没有看我一眼?就算这两个我猜错了,可到底胤礻我骗人的本事太差。看他一天到晚把个琪瑛跟得那么紧,再笨的人也猜得到怎么回事。”
说得太急,歇会子,回手捂了捂心口,喘了好半天,才又说话:“人命在你们眼里真的很不值钱是不是?无所谓,你们怎么想对风萨来说从来一点也不重要。也请你转告你皇阿玛,风萨不会以医术来要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哪条人命。谁有病该治我照治,可却不是因为怕他或者想贪求他手里的那么点富贵,或者自己这条早死了好几回的命。”
“恪靖,我这双手很干净,我不会让它沾一丁点的血腥。报仇那码子事实在烂到一个可以。不该死的也死了,我就宰了再多的人也不能让额亦都活过来。更何况额亦都这辈子实在没投到一个好胎,就算他活着又怎么样?就算我阿玛额娘都活着,当初没那码子事又如何?身上有爱新觉罗氏的血,就是你皇阿玛的棋子,就是科尔沁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就是佟家结权谋势的最佳纽带。死了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为了那天,我会好好给人看病,给额亦都积福,给我阿玛额娘那两个傻瓜积福,给我们家那三十三口更投错胎找错主子的枉死奴才积福。是我们家对不起他们,累得他们枉死。这才是我的债!”
“风萨,你……”恪靖真的无话可说,可左右想了好久后,一咬牙:“好吧,不管你是诓我的还是真猜到的。我告诉你实话,乌尔锦昨天让海善带走一夜,该说的都说了。当初的事明着上是大阿哥和阿霸亥下的手,可迷药却是你大舅舅放的。理由是什么你猜得到吧?大清外蒙制,若公主无出额驸之子才可继承王爵,固伦端靖长公主一直未曾生养,多少年才好不易得了你额娘一个。奇他特当初不想让你阿玛娶你额娘,才说了那样的条件。可没成想你阿玛真是要美人不要爵位,真倒插门过来了。以他佟家嫡子的身份,你额娘固伦靖靖公主嫡女的身份,额亦都不死,你大舅舅根本没任何机会继左前旗亲王爵。所以,他在知道阿霸亥的企图后,让人在你们家水里放了迷药。”否则那火再大,以额克里的身手怎么可能救不出海青和他的子女?
“你少说了什么吧?”凉凉一问,问得恪靖满面羞红:“那个、风萨,我皇阿玛当初下的令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两个都要救的。可……张若辉到你家时,额亦都……你……你真的不知道?”
这苗头听得太不对了,希颜手心冒冷汗,可:“那天我不舒服,一天都在屋里睡觉。所以……恪靖,你皇阿玛就算不给我吃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家的事你们不懂,我额娘夹在我阿玛和外公中间给阿玛找路子挡事,我阿玛心里清楚可嘴上却什么也不说。我在去年回京之前都不知道我阿玛姓什么,我玛法家是干什么的。阿沙比我大十岁,只知道疼我什么也不让我知道。”所以曾经的风萨真的象罗布说的那样,是个幸福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