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萨已经习惯这位桂嬷嬷精心且处处留有玄机的侍侯法子了,自是相信她今天这样做的用意。盘子里的那二十几件首饰,拣了几样如意的戴上后,果真从镜子里看比之刚才齐整了几分。因风萨素不爱匀装,所以这道手续自是省了。恪靖样样不肯落人于后,风萨要提前走,她也一道要走。然后小何顺和桂嬷嬷,并恪靖跟前的小太监小路子一道坐了马车前往了皇城。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东华门前却已经很是有些马匹轿辇了。
不过今个因日子特殊,神武门开鈅的时辰提前了一个对头,所以风萨并恪靖直接转到了神武门,走顺贞门直入西六宫。
寿安宫内,孝惠才自起来,正在镜前梳妆时,风萨和恪靖进来了。然后风萨自是接过了暖儿姑姑手里的发梳,开始给太后梳发。恪靖虽在男子跟前倨傲,可到太后跟前该装乖的还是得装才是。从暖儿手里接过了首饰盘子站在太后跟前让孝惠挑拣。这边才自穿戴齐整,荣宪和纯悫也来了。荣宪见恪靖抢了先,眉头倒是皱皱。不过想恪靖和风萨一道住,自是不可能落在人后,也就不说什么了。四个所谓的孙女一并侍侯寿惠,那是叫了一个妥当。
然后流程里的事,基本就没希颜什么正经事了。先是后宫妃嫔们按品级着装过来给太后磕头请安,然后老康带着儿子们过来给磕头请安。然后一家人华丽丽的用过早膳后,老康陪着太后移驾宁寿宫。那边早已经布置得华丽豪贵。各宗室亲贵,满蒙亲支外带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各自捧了贺礼站在阶下。接下来的自然是一拨拨给孝惠磕头说拜年的话,然后寿惠该表彰的表彰,该赐赏的赐赏。暖儿姑忙的那叫一个不易乐乎。至于风萨嗯!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边装样子也就是了。
好不易这码子事熬过去,也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然后又是华丽丽的君臣同宴,歌舞杂耍虽节目新鲜了些,但到底无趣。穿到大清来都多少个年头了,皇宫内外一年到头的这码子大庆小宴数不胜数,再稀罕的东西瞧着也腻味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熬过这码子正经事了。午膳后,外臣就都退走了。宁寿宫内外就全部都剩下了皇室宗亲和蒙族亲贵。因今个下晌早安排好了畅音阁听戏,所以在开场子前,还是有会子轻省时间的。该串门的串门,该瞎聊的瞎聊。至于风萨嘛,一个没留神恪靖就找不到人了。
“咦?这小丫头又钻哪儿了?”
纯悫很是无聊的看看自已这位六姐,玩着手里的帕子淡道:“甭找了,大概齐是钻到太后屋子里睡觉去了。”刚才就瞅见风萨一直在那边犯困,这会子好不易歇下了,哪会不去补眠?
恪靖牙有些不舒服,看看自家十妹:“你倒是仔细嘛。”刚才接话时可几乎是连想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往外蹦的。
“没法子,风萨从小就那样。一到这种场合就犯困想睡觉。”实是习惯了!
荣宪看着这两个妹妹半嘴,心下好笑。不过有桩子事嘛,还是要和风萨说说的。见荣宪起身往太后屋里转,恪靖立马跟上,纯悫当然也不会罢手。然后三位大公主同时失踪的样子实是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来。胤礽自打那天让纯悫顶了以后,就觉得这回戏好看了。结果一路三个妹妹斗法实在是过程精彩无比。今天这三个总算是任务完结了,却仍然不肯罢手。有趣!然后看看保泰:“你不是说这丫头的牌艺很是厉害吗?呆会子开戏后,玩个有趣的如何?”
开戏的场面自是要全员参与的,毕竟孝惠好戏,不能不给太后面子。可开戏后,却可以各干各的了。自打七福晋发明了抹牌运动后,这些年来凡举这种事后大部分年青的都在抹牌取乐。当然,男局归男局,女局归女局。保泰笑笑:“太子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胤礽笑得灿烂,看看不远处正和锡保、功宜布几个聊天的海善,眼神一亮:“还是老份子。你、齐克新外带海善,四方出局。点数嘛,一点千两,允许钓鱼。”
“这有什么好玩的?”难道太子看风萨最近替策凌弄钱弄得不够多,给她个机会大捞一票?
胤礽笑着摇头:“不不,这是明面上和风萨讲的。暗地里嘛,咱们自个儿私设反桩。”反桩的意思就是明面上输的越多,暗地里赢的就越多。风萨赢钱赢得狠,难不成输钱也有绝招不成?更何况:“你去和海善讲,他那边可得设双倍的暗桩。我倒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真合适。”当正头夫妻嘛,总是算有点默契的,是不是?
这下子,保泰彻底笑了。
纯悫猜得果真没错,恪靖三个找到风萨时,这家伙正趴在宁寿宫正寝宫的凤床上睡到呼呼。恪靖那边刚叫醒了风萨,荣宪眼前的一个小太监就过来了,一阵耳语后,荣宪敛眸轻笑。这个太子越是越来越无聊了,这码子事有什么好玩的?大方讲出来后,希颜直接头痛摔回凤床内,倒是恪靖来了心思:“他们玩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他们那边有暗桩,难道咱们不成?二姐,有没有本事把太子妃和保泰家的也拉下水啊?”恪靖这么一说,荣宪立马就明白了。这个六妹素来是看太子不顺眼的,想必这回有法子要整人了。只是:“怎么个算法才好?”
“自然是三二一,太子妃一成保泰家的两成,最后三成嘛,纯悫,你和你家宝贝妹妹商量商量。要是她有本事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不看海善一眼,然后还让桌子上所有的席面全归了海善的话,六姐就当那个冤大头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