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这篇本应该就揭过去了,可没成想,葛尔丹世子策零却是突然站了起来:“皇上,微臣的坐骑来京的路上受伤腿废了。微臣想请皇上恩旨,允许微臣和僖敏贝勒一较高下。”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唏嘘。
这哪里是在抢马?分明是在抢人!
葛尔丹世子还真是够胆子,皇上明摆着已经把风萨郡主赐婚了,他居然还敢这样说?皇上该怎么往下接这个岔子?一时纷纷把注视的目光扫向了中帐金座。
老康歪歪身,斜靠在软垫上,笑着看策零:“世子,你到底是想要马?还是想要人?”
纯悫闻言眉头顿时一皱,皇阿玛怎么搞的?怎么能把话挑到这份上,太让风萨难堪了。扭脸看风萨,低头不说话,倒是六姐的表情很是来趣。
策零微笑,起身出坐,跪到阶下:“皇上,在西蒙时臣就已经向您请过婚了。可因朝事牵延,这才误了佳期。皇上,您答应过微臣的。”
“朕是答应过你。不过朕也说过,风萨很得朕的钟爱,朕早就许过她了。她想嫁谁就嫁谁?”所以即使是皇上的承诺,也是不作数的。
老康的太极打得好,策零的招术甩得也很不赖,扭脸瞧了瞧低头不语的风萨,一阵轻笑:“皇上,微臣进京时已经听说了。您已经把风萨格格赐给僖敏贝勒了。不过风萨格格是蒙古人,按照我们蒙古人的规矩,漂亮的女人归于勇者,谁抢到就是谁的。”
这话说得太疯了!
场上顿时又是一阵哗然。几百道视线一直在这几个当事人身上打转。风萨格格今天一直在装乖,低头不语。僖敏贝勒嘛,面无表情看不出怎么个心意来?倒是十四阿哥神色很是差劲,九爷的脸色也不怎么漂亮。实格五阿哥的眼神已经有些泛冷了,最平静的算是保绶二阿哥,一口一口的品茶,状若未闻。
只是皇上未免也有些太高兴了!
笑到手颤:“你……你……唉,朕的格格太漂亮了。不过策零,朕的指婚是作数的。你想抢,别从朕这儿打口子。问僖敏去,他肯割爱,朕就允你。”
恪靖听得都快笑出来了。皇阿玛也太会说事了,朕的格格?明摆把科尔沁踢出了局外,奇他特刚才几次想张嘴。若他这个正经外公开口,事情好象就麻烦了。皇阿玛果断出击,不错,朕的格格,关科尔沁什么事?奇他特有胆子和皇阿玛抢格格?至于后面那条就更有趣了,皇上说的话要算数。策零只能问海善要女人。天也知道,僖敏会给他什么答复。
不过策零还没等到海善说话,有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就是开腔了。
“世子是蒙古人,罗布不才也是蒙古人。皇上既允世子抢婚,罗布也请皇上应允。”
这下子连老康都听得楞了,扭脸风萨,这丫头似乎也呆了。不过,只呆了一会就笑了,然后把脸藏在恪靖身后,笑到浑身发抖。
凭空又跳出来一个!
策零皱眉,看看罗卜藏衮布,冷笑:“我有皇上曾经的应允,亲王有?”
罗布捏捏袖子,淡笑自在:“我没有皇上的应允,不过我有风萨的金弓!”你是蒙古人,知道金弓怎么回事吧?
这下子场面更是唏嘘难安了。
老康彻底兴奋起来了,这下子戏好看了。只是:“风萨的金弓怎么会在你那儿?”那年送过来的是谁的?
罗布出列,跪礼回话:“回皇上的话,额其克姨丈早就把风萨许给微臣了。这事科尔沁的人都知道!罗布不但有风萨的金弓,还有额亦都的金箭。这次微臣把东西都带来了,皇上不信可以派人验看。上面是不是有罗布的名字。”
连名字都刻上去了?
这下子场面更加爆乱了。恪靖再不允风萨往自己身后躲了,拽手把她拎到了前面。然后雨花一样的箭头嗖嗖嗖的直刺向了风小萨童鞋。其中以几个情关当事的人为主,原本海善一路平静,可这会子也气得装不住了。这个死丫头,简直是不收拾不行!只是,好歹还算她有些良心,这个时候还记得用那只戴了戒指手抓抓她的耳坠子。心下略安,然后平平静静的继续看大戏。
策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过,也许这样更好。扭头看康熙:“皇上,看来对这桩婚事不满意的人很多。您虽是君父,可风萨格格生父的意愿也不好违逆。不如您取消指婚,重新分赛。”
咚当当!
本场最惊爆的话语终于出腔了。取消指婚?海善再沉不住气了。可不待他说话,奇他特终于有机会开口了:“皇上,额克里从小最宠风萨,若今日他还活着,给风萨挑夫婿肯定不会在意任何世俗的规矩。身份地位都不是关键,谁最喜欢风萨谁就能当额克里的女婿。”
话中含义,不言自明。皇上再厉害,也不能扭风萨生父的意愿。奇他特这番话,明着是向罗布,可实际上嗯?身份地位不是关键,那么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也能入选了。
康熙在接收到自家两个儿子扫来的急切眼神后,气得都笑出来了!
这只小狐狸啊,真是太有趣了。看今天的这码事闹得?
扭脸看向风萨:“丫头,你的意思嗯?”
一时间众‘望’归于一身!
拉风到如此地步的希颜无奈只有起身,离桌跪到阶下:“回皇上,阿玛虽疼风萨,却更忠于皇上。皇上圣裁独到,阿玛在天若有英灵,定然相信皇上的眼光。”有本事你们再回嘴?
场上顿时再无声响了。
谁还敢往下接?
是敢说额克里不忠皇上?那不摆明了和风萨作对。骂她的阿玛还想娶她?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