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厅里除了老康和李德全外,全部呆怔。尤其是海善,上下眼光瞄扫风萨,她?
“你们还不知道吧。小妮子得彩了。”老康笑得太阴险了,厅上扫来的目光太过炙热,尤其是海善那边扫来的目光。希颜咬牙想骂人,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怎么?想跑?”康熙眼光一扫,冷笑出声:“再跑,今晚上朕就把你赏给海善。”
果然,小丫头的脸顿时暴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低着脑袋,似乎在想点子。
她能想什么好点子?
康熙接过了李德全递来的茶盏,凉凉的吹着盏中浮叶:“别想用拖字诀。朕再大方,也只赏你半个时辰。噢对了,纯悫今个根本还没有胎动。”想拖到纯悫顺利生气,再解决自己的事啊,根本没门!
“皇上,那是您的女儿。”这么利用纯悫,太过份了!
“你不是早知道朕的规矩嘛!”管他是不是儿女,要得什么就必须得拿东西来换。一想起在西蒙金帐里,这小妮子说的话,康熙就想狠狠揍这小狐狸一顿。什么骨头啊!既然敢这么想朕,就要付出这么想的代价。
大厅里再度恢复了静默,纯悫不太喜欢洋术,所以家中并没有摆放自鸣钟,只是瞧烛台愈短的模样,也知道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而风萨却一直跪在地上,未动一地。一脸的冷漠防备!这小妮子到底有什么事重要成这样?重要到居然和纯悫的性命都可以相提并论的地步了?
嘎嗒一声,康熙合上了怀表。半个时辰到了,“想好了没?”第一还是第二。
希颜闭眼半晌,然后:“风萨多谢皇上九载垂顾。”
咣的一声!
老康手上的茶盏就是扔到了地上,而海善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就是把风萨抱了起来。他要干什么,希颜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可自己哪里扛得过他!不管怎么挣扎也没用。
“海善,朕赏你三天假。”冷冷的话语宛若魔咒。
得到承诺后的海善,抱着风萨就往外走。可才走出大门,脚步却猛的就停了下来,然后一步步退进了屋中。
康熙和众阿哥先开始很是一楞,都到这当口了,海善怎么可能退人?可是当看到厅里进来的这位还有她手中明晃晃的利刃后,却顿时明白了。开玩笑,海善的胆子就算是再大,也不敢和挺着那么大个肚子的纯悫较劲吧?更何况纯悫的手里还明晃晃的拿着一把宝剑。
“把她放下来。”
海善一阵皱眉,扭头看皇上。康熙说实在,真的很想感谢一下风萨。纯悫的性子从小温柔和顺,见弓箭都不想碰一下的人,今天却为了风萨把剑都拿出来了啊,而且剑头还直指堂兄。
只是:“策凌,你就由着纯悫这么胡闹?”
策凌知道纯悫的身子现在吃不住太大的劲,那剑可是很沉的,所以一直在身后扶着她。听皇阿玛这样开口,略皱了皱眉,然后看看纯悫坚定的模样,笑了:“皇阿玛,儿臣的名位是额驸。额驸自然是要听公主的话。”
康熙真的是差一丁点就破功笑了出来。这个策凌真是越来越有样了,纯悫最近驯夫很是有功嘛!
只是:“纯悫,不要胡闹。你是快要生的人了!而且皇阿玛明天就让宗人府给风萨发玉碟。”所以犯不着因为这种事生气。
确实是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生气的!
更何况,纯悫一阵闭止咬牙,手腕一松,那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纯悫!”希颜在妇产科混了多少年了,一看纯悫那副样子就知道不对了。可:“策凌,你想死啊!还不把她弄回去,她要生了。”
☆、化险
康熙的女儿缘一向不厚,长大活下来的女儿数过来数过去也就那么几个:荣妃生的最受宠的荣宪,兆佳氏贵人生的端静,德妃生的温宪,郭罗络氏贵人生的恪靖,通嫔生的纯悫,还有三个未嫁人的温恪、悫靖、敦恪。八个女儿当中,康熙最喜欢的是大公主荣宪,本事最厉害的是恪靖,长得最漂亮的是端静,性格最纯美的是温宪。三个小公主因为还未嫁人就不打入其列了。
在五个嫁了人的公主当中,纯悫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她没有过高的娘家出身,也没有美丽的容貌过人的才气。在整个后宫,整个皇室,甚至在整个宗室女眷中,纯悫从来都是静止几乎无痕的。若非与风萨的关系,即便她嫁了一个皇阿玛那样看重的人才策凌,也不会有人多看多记得她一眼。可这是这么一个在康熙眼中乖巧听话,在兄弟们中平淡庸神妙的妹妹,今天却做了一桩任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做、她敢做、她能做到的事。
女人生孩子前的阵痛有多厉害,这些人哪个没经历过,不晓得?
那样的痛楚,据说连男人也难以忍受。可没成想,今天,纯悫却硬是咬着牙忍住了。当然,站是不可能站得住的,可她却直直的坐在了策凌给她搬来的一把椅子内。手指关节捏在扶手处,紧紧扣压。额际上冷汗密密麻麻的往出渗,往下淌。可即使如此,她仍然是一动不动。风萨气得连踢带打,可海善却把她抱得紧紧的,还捂住了她的嘴。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帮风萨。皇上这回可真的动了肝火,自己劝不动只能顺着干,找机会再作打算。现下看来,纯悫似乎是个不错的契机。
皇上一直是非常重视纯悫这胎的!理由多多,第一是这个孩子会是爱新觉罗与成吉思汗的结晶,第二有了这个孩子就会彻底的拴住策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外蒙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了,要彻底将外蒙整顿,皇上非常需要策凌这枚棋子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