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随着一声锣响,贡院大门打开,一队衙役威风凛凛地走出。两个喜气洋洋的衙役,在他们的保护下,将几张超大的榜单,贴在了贡院门口的外墙上。五百个考生,榜单就有十张。最开始贴的,都是没有上榜的名字。所以那些看到了自己名字的学子,顿时一片哀嚎,有的长叹连连,有的放声痛哭,有的现场晕厥……衙役们对这种事态已经见怪不怪,只要这些人不冲上来撕榜,那就让他们哭闹去吧。扶风和留行陪着刘二傻站在最前面,倒不是他们来得早占了好位置,而是全靠刘二傻力气大,硬生生挤过来的。林逸也站在最前面,样子从容不迫、气定神闲,但心里却有点怪异。按理说刘二傻的名字,怎么应该也在最后两张榜单上,可现在都贴好几张了,还还没看到他的名字。难道这家伙真的有点本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在他看来,即便刘二傻侥幸没有落榜,也绝不可能取得太好的名次。逸州府的案首,只可能是他!“最后一张,只剩最后一张了!”目前还没有看到自己名字的考生,都已经开始激动起来。逸州不是大地方,所以每次乡试只录取前三十名成为举人,而这最后一张上,正好是三十个名字。也就是说,现在还没看到自己名字的,已经中了!已经是老爷了!而大家之所以还会紧张,则是想迫切地知道排名而已。排名越是靠前,对将来的仕途越是有利。这最后一张榜也不一样,名字是按照排位顺序,从左至右依次写下,案首在最左。而衙役也是会吊众人的胃口,张贴前将榜单卷成圆筒,并故意先贴右侧,然后再慢慢地向左展开。“是我,最后一名是我!我中了!哈哈哈……我中了!中了!”第一个名字露出来时,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欣喜若狂,发疯一样挤开人群,朝着自己的家人奔去。“是我,我也中了!”“我也中了,中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喜极而泣、奔走相告,林逸的心情也越来越怪异。刘二傻的名字,还没出现!这怎么可能?现在只剩最后十个人了,他一个傻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进入前十?“我是第九,不错了不错了!”“哈哈……我是第八!”……随着名字一个个露了出来,林逸的心情也越发紧张。到了只剩三个时,他已经无法呼吸了,心里不断地祈祷,这第三个一定是刘庆俞!结果让他失望了。旁边一个穿着清寒的秀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是经魁第三,感谢恩师!”林逸又换了个方式祈祷:老天保佑第二一定是刘庆俞,一定是他!结果当看到逐渐露出来的两个字时,他瞬间石化了。林逸!亚元:林逸!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是哪里错了,一定是错了!就在他不断地怀疑与自我怀疑中,第一名解元终于展现在所与人的面前。刘庆俞!刘二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乐得嘿嘿直笑:“嘿嘿嘿……是我!这个人是我!嘿嘿嘿……”“恭喜少爷,高中解元。”此时的扶风,终于能长长松一口气了。这些日子的勤奋苦读,没有白费啊。留行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恭喜师公。”小石头更是高兴得蹦了起来:“恭喜少爷!!!我们家少爷是解元啦!!!是举人老爷啦!!!”他这么一叫,刚刚还人声鼎沸的现场,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无数道各种各样的目光,齐刷刷落落在刘二傻傻乎乎的脸上,看着他满脸傻笑,还流着口水,只能用一个字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操!”“那傻子真中了?还是解元?”“哈哈哈,天天睡觉都能中解元,这……这让人情何以堪啊!”“肯定有黑幕!”“他可是个傻子啊!天理何在啊!”……密集的人群,有人质疑、有人自嘲、有人嘲笑、有人诉说天道不公……唯有林逸,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像是被人当场扇了一千八百个耳光。他本以为,扶风不参与考试,这个解元绝对便是他的。即便不是他的,也绝不可能是刘二傻的。可眼前的现实,却是如此地刺眼,如此地刺碎了他的心。“你……你……”林逸无力地抬起手,指着扶风道,“你是怎么……怎么教他的?”“林兄,”扶风微微一笑,温润如玉,“不要以为读了几本书,就能无敌于天下。世间之大,远超你我之想象。”比如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猜中所有考题。比如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一顿吃完一整只羊。比如这个世上,真的有仙女下凡。,!只是绝大多数人,都是井底之蛙,只能看到自身周围的天地罢了。“刘解元,林亚元,还有张经魁,”这时一个衙役上前,对榜上前三的人道,“请入贡院准备,马上要去游街了。”“对对,游街!”刘二傻早就在等着这个了,一把就拽住了衙役的胳膊,“大兄弟,能不能商量个事?”“刘解元,有什么事?”“等下你们那锣,能不能让我来敲?”衙役:……不是,兄弟你真的是解元吗?解元游街都是戴大红花,骑大白马,哪有还要自己敲锣开路的?“嘿嘿嘿……你就让我敲嘛!”“不行啊,”衙役万分苦恼地道,“你去敲锣了,那谁来骑马?”“他来!”刘二傻一把就将扶风拽了过来,“他去他去,他是我的书童,还长得比我好看。”“少爷,万万不可……”“有啥不行的?”刘二傻道,“媳妇儿说了,我中了,就是你中了。所以你骑马,就是我骑马,嘿嘿嘿……对不对?”扶风:……不是,这傻子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了?“我看也可以。”留行在一旁,也不怀好意地拱火,“扶风兄,少爷一辈子就敲这么一回锣,你就让他去呗。”什么叫一辈子就敲这么一回?只要他愿意,他天天都能敲!“珠珠。”留行问道,“你说呢?”“啊?”珠珠突然有点懵。不会吧,刚才留行哥哥叫她珠珠了?以前要么叫她珠珠姑娘,要么啥都不叫,刚才留行哥哥第一次叫她珠珠了啊!“说话啊!”“嗯嗯,”珠珠只感觉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整个人都没魂儿了一样,虽然她都不知道留行让她说什么,反正只管点头就是了,“留行哥说得对!”“对?”扶风听了一愣,“珠珠姑娘,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有吗?”珠珠赶紧一把捂住小脸,慌里慌张地道,“反正……反正是夫人说的。”扶风嘴角一抽。他就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夫人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肯定是她早就安排好的!可这又是何必呢?他是心甘情愿帮少爷考试,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而且这是解元游街啊!正主不去,让他一个书童去,这怕是古往今来都绝对没有过的事啊!“你们快点吧,”衙役催促道,“吉时已经到了。”“去吧你!”留行很不够义气地将扶风推了过去,那些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衙役,立即给他胸口挂上大红花,然后将他扶上一匹神骏的大白马。刘二傻则喜滋滋地拿起了一面铜锣。duang——一声锣响,后边的腰鼓密集敲了起来,唢呐也跟着哩哩啦啦。“解元游街了嘿!”:()杀手穿成疯婆子,她疯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