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把朱樉送到皇宫门口就识趣的停下了。现在老朱的脾气非常古怪,见谁都有好脸色,唯独见他这个嫡亲的大孙子没好气。哪怕是朱樉这样的王族之耻,宗族败类,在老朱眼里都是乖乖好大儿。不过老朱这脾气倒也应了一句话,远香近臭。可能朱允熥就是离的太近了,没事就能骂一顿,所以才显得不那么思念。然而,当朱允熥看到自家二叔鼓捣出来的几十个小兄弟,依然被二叔的高产给震惊了。总共才把他扔黄金洲几年啊,都生出一个加强排了!要是再把他扔黄金洲十年、二十年,这货还b不得给自己整出个独立团?朱允熥一想到若干年后,朱樉带着成千上万的朱家子孙反攻大陆,攻打南京城就不寒而栗。他暗暗决定再也不放朱樉出海了,免得他真鼓捣出一个独立团出来。朱樉像是没听出老朱的反讽似的,厚着脸皮招呼一众小儿子。“来来来!”“都赶紧过来叫皇爷爷!”这些小家伙大的五六岁,小的三两岁,闻言乖巧的跑到朱樉面前,躲在朱樉身后怯生生的朝着老朱喊皇爷爷。“皇爷爷……”“皇爷爷好……”老朱本来一肚子怨念,觉得朱樉把种子浪费了,洒在了那么一片鸟不拉屎的地方。然而,当他听到一片奶声奶气的喊“皇爷爷”之声,冰冷的心霎时融化了。“好好好!”“都好!”“黑头发、黑眼睛……也还行吧……”老朱看到这些小娃娃跟大明孩子长得差不太多,虽然脸型上有明显的区别,但肤色、发色、眼色几乎一样,也就默认了这群化外孙子。“来人啊!”“将咱的这些皇孙带下去好生伺候!”“诺……诺……”秦德顺被突如其来的几十个皇孙给整不会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咋招待他们了。“陛下,奴婢招待他们去……去哪儿?”老朱也头疼这个问题呢,宫里看似挺大,可突然安排几十个孩子的住处还真是头一遭。“你看着办吧!”老朱扔下一句极其不负责任的话就领着朱樉逃了,只不过在逃跑的路上,老朱咣咣的给了这货好几脚。秦德顺见老朱跑路了,只能无助的看向朱允熥。“皇太孙殿下,您给个示下吧,奴婢该如何安排这些小主子啊!”朱允熥头疼的看着自己这些小堂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随手招过来一个孩子,循循善诱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回……我今年三岁!”朱允熥看着都快找到自己肚子的小男孩,眉毛都拧成川字了。这特么能有三岁?恐怕至少得六七岁了吧?秦德顺也看出不对劲了,小声的滴咕道。“秦王殿下被贬出海总共也才不到五年吧?”朱允熥当然知道这事,正因为知道这事才会这么问。“你真的只有三岁吗?”“是!”“父王说啦,不管谁问都是三岁!”朱允熥闻言隐隐明白了什么,和蔼的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滚吧!”“记得听你秦爷爷的话,你亲爷爷让你做啥就做啥!”“秦爷爷?”朱允熥指了指边上拿浮尘的秦德顺。“他就是你们秦爷爷,以后你们饮食起居就由他来安排了!”“殿下,万万使不得,老奴哪受得起这般称呼!”朱允熥苦涩的笑了笑道。“秦老,这些孩子咋回事,您心里应该也有数了吧?”“让他们管你叫秦爷爷,他们还高攀了呢!”“反正宗室玉牒我是不可能让他们入的!”秦德顺见朱允熥这样说,也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唉!”“秦王还是这么不靠谱,皇帝陛下就算能力强的了,几十年的光景才生二十来个皇子。”“他秦王只用了五年时间……噗嗤……”秦德顺说到这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能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领着一群孩子往宫里走。“对了殿下,您还没说怎么接待呢。”“这个嘛……”朱允熥略微犹豫下道。“宫里妃嫔不是多么,没有子嗣的宫里多分几个,有子嗣的少分几个。”秦德顺闻言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既能让后宫添点人气,又能招待好这些小主子!”“诸位王子们,跟咱家去后宫享福吧,嘿嘿嘿……”在秦德顺领着一群孩子去后宫,大明驻黄金洲副总督许劭这才找到机会跟朱允熥汇报。本来朱允熥想让许劭当总督的,但不知道老朱从哪儿听说了这事,强行将总督的职位给要走了,并且封给了他那乖乖好大儿朱樉。因此,许劭就只能干着总督的活,顶着副总督的名了。“殿下,有些事电报里不方便汇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说吧!”“这次秦王殿下带回来的儿子其实有三十七人,有五人在路上染病死了……”“呃呃……敢情这还算少的了?”“说说吧,这些孩子都咋回事,到底有几个是朱家的种!”“回殿下,秦王还真生了几个儿子,但路途遥远,孩子还小,离不开母亲,他哪舍得带回来啊!”“这都是他攻打别的部落,从别的部落首领那儿抢回来的女人……”“有的是带着娃的,有的是怀着娃的,总之一言难尽。”“如果按照大明的礼法,这肯定有点大逆不道了。可对于黄金洲来说,他既然占了别人的土地,就该占有别人的女人和孩子……”“从黄金洲那边的规矩来说,秦王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朱允熥点点头道。“我明白!”“我二叔恐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咱们先不提这事了,跟我上车去北宫,说说黄金洲那边的情况吧。”“诺!”朱允熥带着许劭回北宫,一直聊到半夜才算是将黄金洲的大概说了一遍。“殿下,黄金洲大致就这么个情况。”“卑职窃以为,此乃天赐之福地,大明不可不慎之。”“如若咱们不占,将来也会被别人所夺!”“望殿下及早布置,以免落于人后!”朱允熥听到这话,对许劭的评价无形中提高一个档次。“可以啊!”“竟然能看到这个层面。”“其实孤已经在布置了,只是以大明当前的人口数量,还很难支撑这般大的移民规模。”“先这么放着吧,等过几年大明人口增长起来,再组织大规模移民。”“殿下圣明!”朱允熥打发走许劭,疲惫的伸了伸腰,王德立马贴心的递上凉毛巾。“殿下,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歇息了?”朱允熥拿过凉毛巾擦了擦脸,然后满脸无奈的道。“再等等!”“对了,蒋瓛他们还没消息传回来吗?”“没……”“要不奴婢命人催催?”“催!”“这都过去多久了,第二批军粮都运到了,他们那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孤要他们何用!”“诺!”长城之外——蒋瓛带着几百个锦衣卫,已经在居延海周围转了半个多月了。非但没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连大队人马路过的痕迹都没有。这让蒋瓛非常生气,当即命人将几个暗中抓捕的官员拎过来审问。“你们口口声声说运粮车是在此地被劫,那你们告诉我,马匪的马蹄印呢,运粮车的车辙印呢!”“指挥使大人,此地风大、沙大,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怎么可能还有痕迹?”“而且前段时间雨水大,早就将痕迹给冲没了……”蒋瓛听到这话忍不住抓起对方的头发,重重的磕在石头上。“放你娘的屁!”“上次运送的都是没脱壳的麦子,路上不可能一点都不洒!”“然而本官命人翻遍了这片区域,连一颗麦苗都没看到!”“这……”银川府同知蒋信闻言一阵语塞,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方面露出纰漏。“大人,这小的就更不知了,可能是沙漠干旱,不适合麦苗生长?”“你……”“你特娘的刚刚还说此地前段时间下了不少雨,现在又说此地干旱啦!”“算了!”“本官也懒得搭理你!”“来人,将蒋大人带下去好生伺候一番!”“诺!”两名锦衣卫应声出列,架起蒋信就去了一顶灰色的帐篷,不多时帐篷里就传出一阵鬼哭狼嚎之声。虽说蒋瓛一脸铁青的站在帐篷外,但一颗心却是提着的,生怕里边传来不好的消息。然而,他越怕什么来什么,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一个锦衣卫小旗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人,大事不好,罪官蒋信不知在哪儿搞到的毒药,服毒自尽了!”“什么?”蒋瓛扬起手就给了小旗一巴掌,然后一脚踹开他冲入帐篷,看到七窍流血的蒋信,哪怕他不懂医术也知道此人服了剧毒,显然是活不了了。“废物!”“锦衣卫的规矩都忘了吗,为何不提前搜身!”“指挥使大人,小的们已经搜过身了,就连嘴巴都撬开看了,确定没有藏毒的地方……”“那人为何死了!”“这……”两个锦衣卫小旗委屈巴巴的看向门外,蒋瓛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老太监优哉游哉的坐在帐篷外的火堆旁烤着火。蒋瓛看到这场景,声音顿时小了几分。“他进来过?”“嗯嗯!”“刚刚田公公进来给他喂了一口水,然后……”蒋瓛听到这话,气得一脚就将地上的刑具踢飞。“该死!”蒋瓛气归气,但却拿外边那太监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人乃是代王府大总管,是奉了代王朱桂之命前来协助他办桉的。别说他证据证明蒋信的死跟田公公有关,就算能证明又如何,难道他敢跟代王府叫板不成?蒋瓛想到此处,只觉得一阵烦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调整好情绪,从马车上拿下一坛好酒走到田公公面前。“田公公,卑职有些话想跟你聊聊。”田公公鼻子动了动,闻出这酒的档次不高,就不太想搭理蒋瓛了。一般人怕蒋瓛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但他这个代王府的总管可不怕。他蒋瓛再厉害,还能厉害过皇上去?他可是皇帝陛下亲自指派到代王府,辅左代王府的人!“蒋大人客气了,有些话你方便问,咱家也不方便说。你要真想知道,就让常森过来问,然后你坐远点旁听。”“这……”蒋瓛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侮辱,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被一个太监鄙视了!“田公公,不要欺人太甚!”“蒋信乃是本官好不容易抓到的有嫌疑之人,你一杯水给毒死,你让本官如何向皇太孙交代!”田公公闻言冷哼一声道。“说你不懂事,你还真是不懂事。”“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咱家跟你解释?”“这事很大,通了天的,你要是不想死就滚远点。”蒋瓛不服气的道。“本官不配知道,那常森就配了?”“常森只是个副指挥使!”田公公闻言不屑的冷笑道。“常森职位是没你高,但常森之父乃是开平王,常森之外甥乃是大明皇太孙,常森之姐……”“算了,咱家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就记住一点,任何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事常森能听你不行!”蒋瓛被田公公这番挤兑,挤兑的脸色通红。不得已,只能没好气的将常森喊过来。“常森!”“啊?”“赶紧滚过来,问问田公公为何要杀死蒋信!”“这……”常森一开始接到桉子的时候是很兴奋的,可他一回到家,看到妻子递上来的信,他就彻底傻眼了。在接下来的查桉过程中,常森一直消极的发挥主观能动性,只要蒋瓛不主动叫他,他是绝对不参与的。现在蒋瓛将事情挑明,让他去问田公公,可把他给为难坏了。但蒋瓛和他都背负着皇太孙的圣旨,不过去好像也不好。不得已,常森只能硬着头皮蹭过去,离着田公公老远坐下。“田公公,指挥使大人让我问您……”田公公闻言微微一笑。“常森,你想好了,是指挥使大人想问,还是你想问。”“若是你想问,咱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指挥使想问,那咱家一句不说!”:()混在洪武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