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淡淡看他一眼没说话。
“孤有时很羡慕贺大人,能得王爷教养……”赵岐话说一半,觉得不妥当,叹了口气,感叹道,“父皇欲与搁古和谈之事,孤私以为不够硬气,但……那神君祠信众刚被遣散,眼下才开始征兵,待到新兵能顶用,也是需要些日子,和谈是权宜之计。”
景平在心里冷哼,把赵晟祖宗十八辈花式骂了个遍,嘴上不论军政,只是问:“殿下近期是否有时常爱吃的东西?”
赵岐不解:“孤身体不好与常日吃食有关?”
景平糊弄道:“只是想做调配药材的参考,药食同源,减轻性质冲撞,才能事半功倍。”
赵岐垂眸细想:“自让父皇生气之后,孤寝食难安,什么都吃不下……啊,对了,倒是豫娘娘送来的山楂海棠,酸酸甜甜很开胃,但这果子性温寻常,该是没有大碍吧。”
“蜜饯殿下进完了吗,可否给下官看看?”景平道。
太子示意侍人去拿来:“只剩下一点了,”他见景平拿起块蜜饯,先凑在鼻子边闻,而后放进嘴里尝,问道,“这蜜饯阖宫都爱吃,有何不妥吗?”
他身居宫闱,自然听过阴险肮脏的手段,可这东西豫妃做了好多,铺天盖地满宫都喜欢,早反复查验过多次,没有问题。
景平顶着一张木讷的脸答道:“没有不妥,下官去太医院看过殿下近日用的药方,方子也很好。只是殿下近来常用过人参,这山楂不要吃了。”
他言罢,与太子闲聊嘱咐几句,便辞别离开了。
景平骑着马,往王府闲遛。
他心下激动不已——他尝出山楂蜜饯浸过五弊散的药汁。
但每颗果子上的药量微乎其微,被蜜饯浓重的气味掩盖,若不是他一再试毒,对那几味药基十分敏感,也是不会察觉的。
寻常宫人依靠银针查验,更是绝无可能发现不妥。
这毒是另外一种方子,与李爻所中的不同。
蜜饯是豫妃做的,可当年李爻出事时,她还不知身在何处——
只怕她背后之人,才是害晏初身体的罪魁祸首!
景平眸色阴冷,马上要揪住你了。
血口
李爻自鄯庸关启程,伤重不能太快赶路。
这日行至天色将晚,索性在官道上拐了个小弯,去信安城修整,正好去看看郑铮。
在官驿落脚时,郑铮还没回来,李爻将戎装卸下,换上一身寻常衣袍。
眼下无事,他去院子里透气。
李爻是个稍有精神头就待不住的人,他仰头——驿馆的四方院子,透着四方天,在他看来跟坐牢似的。他想起这是景平的家乡,便吩咐人不用跟着,独自出门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