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魂沉默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化作一缕青烟,缩回剑里。为防万一,傅白卿将长剑贴了符封了,和其他人开始检查主墓室。阵法长老老李头边边角角都走了一遍,越走越觉得精妙,“也不知是哪位前辈的手笔,这阵法太精妙了,多而不乱,杂而不冗,大阵镶嵌着小阵,小阵又套着小阵,每个阵都有其存在的必要,真是,真是,”郑长老摸摸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千年前那些老前辈留下来的阵法。不行,我得将它画下来。”阵图还是很好辨认的,符箓连成一片,散发着莹莹微光,只要视力够好,记忆力够佳,就能临摹出来。不过难就难在,阵基太多,如天上漫天星辰,画时总容易漏子或者多子。郑长老画了几笔,就反应过来,用手机拍摄,最后为了完整,还一点点的录制。特情局工作人员检查得很快,确定此时阴脉和阴物邪物都已消失,无需他们收尾后,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郑长老意犹未尽地随人离去。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的手笔,是不是千年前那些前辈有谁回来了?不信,他得跟着去尧光山,听战魂说完前因后果。不仅仅是郑长老想知道,凡参与者都想知道,将那个盗洞彻底封锁之后,浩浩荡荡又去了尧光山。至于小区,自有专人处理后续。到了山顶,见顾雅好端端的坐在红木桌上,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能蹦能跳的,想来也没多大事。尽管如此,这群协会长老上香时,还是虔诚祝愿山神娘娘早日康复。玄术师的信仰比普通人多得多,也丰富得多,信仰多寡,一看虔诚,二看质量,玄术师都属于高质量那波,若再虔诚一些,一个顶普通人几十个。顾雅将信仰全都丢进山神印,揉揉额心,问傅白卿:“后边发生了什么事?”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埋在一处碧色的池子里,池子周围全是玉,白的玉的紫的红的金的,瑰丽壮观。有髓汁从这些玉石里渗透出来,滴答一声,落入池子里。这满池子,不是水,是玉髓。是天长地久,玉矿凝聚出来的玉液。她在尧光山那么久,都没发现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尧光山有玉矿。她猜测,这应该是处密地,山神娘娘的专属疗伤地,若不是她受伤,也没资格送进来。她挂念着傅白卿,想放出神识到傅白卿脖间山神像上,但她刚一动念,就头昏胀胀的疼,又好似有针扎一般,她只能放空心神,对那边的事一概不知。她没能待多久,就被玉池子踢了出来,她再找,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神神道道的。顾雅暗自念了一通,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半路接过山神印,而尧光山存在不知多少年,有些秘密也正常。当然,这事她也没对傅白卿说,主要还是人多。傅白卿将长剑放到红木桌上,其他人都聚了过来,一双眼瞅着红木桌上的长剑。傅白卿揭开长剑上的符箓,道:“还是他来说。我们都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缕青烟飘起,又在空中凝成人形。顾雅眸光微动,“器灵?怎么又换了个形态。”她倒没喊打喊杀,一来在尧光山上,感受得更深,她没察觉到这器灵身上有负面之气,反而一股浩然正气凝聚于心,心知这器魂和之前那器魂间有古怪;再则傅白卿既然没提醒,说明这器魂伤害性不大。战魂先给周围人行了一揖,道:“某为剑魂,乃白公亲兵……”战魂前头说得,和那个战魂给顾雅他们说得差不多,只多了他是主动祭剑,以镇窫窳,“某一直在剑中沉睡,直至千余年前,某被天外天之魂吞噬,窫窳之尸被人从中原转移到楚地,那天外天之人一直致力于复活窫窳,妄图携窫窳之尸离开,在外边搅风搅雨。”“某不愿,本该湮灭的神魂又因此事而激起执念,将窫窳之尸和那天外天之魂困于墓中,可惜,某实力地位,并无反抗天外天之魂的力量,也不能阻止窫窳受阴气滋养,而实力日渐恢复。”郑长老心肠软,闻言忍不住安慰道:“你已经做了大贡献,你是英雄,没辜负当年白公所托。”他是真这般觉得的,若非战魂,那天外天之魂,早携窫窳之尸祸乱世间了,要是窫窳之尸被天外天之魂掌控在手里,谁也不知道人界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彻底解决,皆大欢喜。战魂神情微缓,露出个轻笑,面上如释重负,“不负白公所托,某也不怕面见白公了。”战魂虽然阻止天外天之魂带着窫窳之尸离开,但天外天之魂做了什么,他是不知道的,所以他能说的,便是他挣脱天外天之魂后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