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一声尖锐的大喊在耳边如惊雷乍开。“救命啊你快醒醒!你的水母要毒死我了!”身体隐隐作痛,像被棍棒敲打了一样难受。唐柔动了动手指,揉着脑袋坐起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唔……”有人扑过来抱住她,把她扑得朝后仰倒,又被护着后脑的手拉扯进湿润冰凉的怀抱。柔软的脸颊贴着她的锁骨,修长双手在她后背交缠,像锁扣一样牢牢地困住她。对方浑身发抖,像吓坏了。“怎么了?”唐柔被扑得头晕目眩,身体更疼了,拍拍他的肩膀,“怕什么?”月依偎在她脖颈间,像只不会发出声音的猫咪。连害怕都是安静的。好可怜。唐柔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抬手抚摸他湿润的发丝,少年肌肤的触感光滑不似人类,甫一感受到她的碰触就主动凑过来,贴着她的掌心轻轻磨蹭,像只急需得到主人安抚的小猫。被吓坏了的小哑巴。慌张的气息影响到了唐柔,满是水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月在难过之余记得调整唐柔的姿势,怕自己压到她,环过她的腰,两人上下翻转,唐柔被迫趴在他身上,黑发全部散落下去铺了两人一身。整个人像被锁扣扣住,抱得很紧。阿瑟兰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你别这样贴着她,万一毒死她……啊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把这些东西收回去啊!”在唐柔看不见的时刻,白色的细线几乎覆盖了整个车厢,阿瑟兰藏在水舱后,躲避着虎视眈眈的细线。“阿瑟兰?”唐柔问,“他这是怎么了?”少年浑身发抖。湿透了。唐柔寻到他的头,摸了摸柔软的发丝,舒展着手臂反抱住他,轻轻拍打月清瘦的背。“不怕了,乖。”“小柔,你刚刚太吓人了,怎么喊都醒不过来,反应也很奇怪,不像在做梦,呼吸急促,在追逐什么。”阿瑟兰忍不住问,“你怎么了?做梦了?梦魇?”醒不过来?倒是真的在追逐着什么,心中出现了空落落的感觉。唐柔的手从月背上收回来,按住胸口。很空。心里空的想吐。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可梦醒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脖颈传来柔软濡湿的感觉,打断了唐柔的思绪。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碰触她,接着是细软冰凉的发丝,蹭到脸颊脖颈上,很痒,软软的。唐柔伸手去摸。少年的头颅埋在她的颈窝,在用嘴唇极清浅地亲吻她的脖子,更像懵懂青涩的小动物在尝试探究从未探究过的领域。太亲密了,唐柔将他推开,却被他捉住手,贴在脸颊上,轻轻磨蹭。他难过得要命,却表达不出来。太害怕了。阿瑟兰是人类,感受不到,月却可以。不久前的他抱着饲主的身躯,却觉得她离得很远很远。她的灵魂不在这里。“好了。”温柔的声音响起。他听不见,感受到空气因声波微微流动,震动到皮肤上。“别怕,我不是好好的吗?”温暖的掌心落在悲伤,近乎纵容的温柔让他忍不住更加委屈,“你在想什么?我只是睡着了而已。”他浑身都湿透了。水母身体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水,t恤贴着皮肤,能摸到清晰的轮廓。他一边克制不住更加亲密地拥抱她,一边又要控制住自己不伤害她。渐渐地,不再发抖了。唐柔极其有耐心地安抚这只不知道为什么害怕的猫咪,轻轻摸他湿润的发丝,顺着后脑勺一路向下,抚摸过他修长的脖颈,和清瘦的脊骨。感受到手下的人颤栗起来。似欢愉又似难耐。月喜欢肢体接触的,从他可以控制住刺丝胞的那天,唐柔就发现了。他喜欢贴着她,黏着她,像得了肌肤饥渴症的可怜小狗,想把从前在唐柔这里缺失的抚摸统统要回来。阿瑟兰从水舱后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唐柔的头发也湿了,坐在白到像雪人一样的少年怀里,被他依偎着。鞋子掉了,袜子褪到一半,一只脚悬空,另一只腿屈起,脚踩在少年的膝盖上,无数条银白色的丝线缠上她的脚踝和腰肢,贴着光裸的皮肤往衣服里小心翼翼地试探,快要钻进去。连纤细的脖颈都被缠住。唐柔神情平静,恍若未闻。像被蛛丝粘住的蝴蝶,对即将被吞噬的命运一无所知。“柔,你们的相处模式……”阿瑟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唐柔摸着少年清瘦美好的背脊,问了另一个问题,“怎么这么黑?”她什么都看不见。“还没天亮呢。”阿瑟兰无奈,“你……保护好自己,他们都是独居变温生物,而且,都是终身伴侣制度,不允许自己的地盘被别的生物侵犯。”,!唐柔的行为在她眼中无异于走钢丝。稍有不慎,掉下来就是粉身碎骨。“阿瑟兰,我需要他们。”唐柔回过头,循着她的声音望过来。可需要,是:()非人类饲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