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白仁义忙道,像是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大人是开玩笑的,您可千万别当真!我家不过是一介草民,怎敢攀附大人!”楼君笑,“白大哥,我咋看我家老爷不像开玩笑呢?虎妞那孩子我也喜欢的紧,早就想认她做干女儿了!”“蒋夫人,万万不可!”眼看楼君就去后院拿见面礼了,白仁义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抱着蒋二小就拦在楼君面前。“蒋夫人,我只有虎妞一个女儿,您和老爷定要三思啊!”白仁义都快哭了。楼君笑,“您比我们强多了,我们一个都没有。况且我们认虎妞做干女儿,又不是抢她做亲女儿,您紧张什么?”“草民只是觉得不配和蒋家攀亲。”白仁义一手抱着蒋二小,一手抹了抹冷汗。楼君故意拉下脸,“我看白大哥不是不配和蒋家攀亲,而是嫌蒋家穷,如今白大哥是方圆百里新崛起的财主,不是看不起蒋家又是什么?!”白仁义愣是被楼君的话吓得一个字都不敢再说。楼君看他这副样子,抿嘴儿一笑,转身去了后院。蒋观墨暗暗对楼君伸了伸大拇指,厉害。白仁义心里愤愤,楼君多好一女人啊,咋让蒋观墨教的也这么不要脸了?真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瞪了一眼怀里的蒋二小,小声嘀咕,“你爹你娘真不要脸!”蒋二小童鞋一脸懵逼,手指吮的吱吱响。蒋观墨又不是聋子,虽然白仁义说的声音小,但他还是听见了。不过他自动认为白仁义这话是骂蒋二小的,跟自己没任何关系,只要不说到自己脸上,他就装作没听见!不一会儿楼君就把给虎妞的见面礼让小翠给装到牛车上了。她几乎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装了足足半牛车。“老爷,好了,可以出发了!”楼君累的叉着腰在外面喊。虽然在白家月子养的不错,但毕竟生了个孩子,身子还是有些发虚。蒋观墨闻言,便喊上白仁义和白老三一起出来了。白老三无奈地赶着自己那辆装了半车礼的牛车。而楼君从白仁义手里接过蒋二小,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和蒋观墨一起挤上他的牛车。“可以走了白大哥!”楼君坐稳后,就不停催促白仁义。白仁义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把这不要脸的两口子给赶下车不是?再说就算赶,就这俩的脸皮厚劲儿,也不一定下去。他只能惨笑一下,挥起牛鞭。一路上爷俩都提不起精神,一想到宝贝闺女(妹妹)就要分给别人一半,他们心里就酸酸的。就连蔬菜卖了那么多银子,都冲不淡他们的忧伤。就不该来串这个门!白仁义后悔的不行。自家媳妇一向看人很准,不知咋地这次居然看错了蒋家夫妇!哎,大意失荆州啊!由于赶车赶的慢,所以楼君有些担心。“老爷,这眼看太阳西斜了,也不知天黑前前能不能到?”蒋观墨却安慰她说,“没事的小君,我们以后和白家是亲戚了,白家没理由不留我们住一晚。”楼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老爷说的对。”她话音刚落,白仁义的牛车就陡然加速起来。那小牛被鞭子一抽,颠颠儿地小跑起来。到底是在天黑前赶到了白家。一到家,白仁义顾不得车上的蒋家一家子,就急忙跑进屋,跟他媳妇汇报。崔氏正在屋里给虎妞剥豆吃,虎妞坐在她腿上,用小胖手一个一个捏着豆往嘴巴里塞。“她娘,我办了件大蠢事儿!”崔氏见白仁义一脸急着尿尿又找不到茅房的表情,就意识到出了大事,忙问:“咋了?”“我把咱虎妞给卖了!”白仁义说着就想哭。崔氏也吃了一惊,“你别急,好好说!”白仁义三句两句把事情说了一遍。崔氏听完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出啥事儿了呢?原来是为这个!“她爹,我看蒋县丞夫妻是真心对咱虎妞好,多个人疼咱虎妞,也没啥不好的。再说,咱就算不愿意,能拗得过吗?”白仁义也懂这个理,但就是心里拧巴。要能拗得过,刚才他就拗过了,何必等到引狼入室。崔氏又道,“蒋县丞他们对虎妞没有恶意,既然咱改变不了,不如坦然接受。再说咱虎妞就是喊他们一声干爹干娘而已,和喊叔叔姨姨没啥区别,咱虎妞就算认了他们做干爹干娘,也还是咱的闺女啊,又不会真成他们闺女。”白仁义被媳妇这么一说,心里才稍微好受了点儿。不过心里还像扎根刺似的,碰到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