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大多数时间,其实都消耗在“计算”上面。
过去是靠纸笔,如今当然可以靠算。
但是,数学之所以不能被等同于算数,就是因为仍然有一些真正关键的步骤不可能仅靠计算解决。
需要靠灵感。
而现在,常浩南和佩雷尔曼二人无疑已经抓住了灵感的尾巴。
自然不可能为了区区晚宴这种事而耽误时间。
唐林天则是一愣。
这个话乍一听,好像大到没边。
如果出自另一个人之口,那他绝对会当做是在故弄玄虚。
但常浩南……
在唐林天的印象里,对方似乎从来没有夸大过自己的研究——
哪怕是在普遍需要价值升华的开题报告中,也没有过。
当然,常浩南的开题报告一样会上价值。
但问题是,别人上的价值只是随便一说。
而他上的价值真能实现……
想到这里,唐林天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好。”……
常浩南办公室的灯,就这么亮了一整夜。
而佩雷尔曼缺席当天晚宴的事情,也引了一系列猜测。
尽管京航方面公开的说法是教授身体不适,不便出席,但流言蜚语是不会管你到底给出什么样解释的。
几乎在当天晚上,就已经有“佩雷尔曼教授不满华夏学术界的浮夸风气,愤而拒绝出席晚宴”的传闻流传开来。
而接下来生的事情,更是令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第二天,斯杰克洛夫数学研究所的访问团队竟然提前结束行程,返回了莫斯科!
这下子,在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甚至是一些当天参加了报告会和宴会的人看来,简直就是实锤。
一时间,抓住八卦线索的媒体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纷纷扑了过来。
送走佩雷尔曼一行人,又应付了一批实在推脱不掉的媒体之后,唐林天才到计算中心的机房里找到了常浩南。
一晚上的思维碰撞,产生的火花已经足够让整个数学界熊熊燃烧。
需要灵感的部分已经差不多了。
只剩下一些繁杂、但技术含量相对没那么高的工作。
而常浩南此时在做的,就是把计算程序导入算——
他和佩雷尔曼最终决定的方法是利用手术化的里奇流,这个过程比较特殊,需要先在流形中截断一个“颈部”区域,再将其“粘”到“顶部”上面,从而将解的区间扩大。
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要找到一组合适的“颈部”和“顶部”,并选择正确的典范邻域半径。
这个过程当然也可以用纸笔来完成。
但对于马上就要进入21世纪的数学家来说。
可以,但没必要。
计算机完全可以代劳。
尤其对于并不准备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里面的常浩南来说,属于再好不过的“偷懒”方式。
“我的常教授啊,你这次可是给我上强度咯……”
唐林天一屁股坐在常浩南对面的椅子上。
大概是因为着急上火,加上机房又比较热,他的一张脸红的好像刚喝醉了酒一般,于是又把棉帽子摘下来,用护耳当扇子给自己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