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某未婚妻子性子内敛,不善言辞,怕得罪了您。”萧颂淡淡一笑,却是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只要还没有把人抬进门,就有可能生出变数,在此之前萧颂虽然不会隐瞒自己已经有未婚妻的事实,但也不会把她放在人们的视线里,任人评论。况且,他明向来是个多是非的人。“哦?”那人轻笑着,尾音挑高。冉颜听见不紧不缓的“啪”“啪”声,像是扇柄轻轻拍打手心。紧着便是一阵脚步声。冉颜微微探出半个头,能看见其中一个着广袖宽袍的男装打扮,被一群人围在中央,身材修长,腰间束着一条玉带,脖颈与肩部被厚厚的白色貂皮毛领围住。墨发半挽着流泻在白色的貂皮上,在明亮的灯火之下,恍若有流光婉转,仅仅一个背面便这样动人心魄。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唰的一声展开折扇,半掩住容颜。萧颂和冉颜都以为她要继续下楼,却不想她竟是回过头来,微微扬起的眼梢带着笑意,眨了一下眼睛,旋即,一甩墨发,欢快的下楼去了。她这一下,也不知是对着萧颂,还是对着冉颜。进了屋内,萧颂才道,“那位就是巴陵公主。”冉颜约莫也猜到了她公主的身份,却没想到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巴陵公主,“看起来倒是个妙人。”萧颂微一扬眉,却不接话。因着萧颂的交代,饭菜很快摆上,菜不多,却都十分精致,冉颜午饭和晚饭都未曾进食,此时见到饭菜才觉饿。萧颂是陪萧太夫人用家宴之后才出来的,自是不饿,只陪着冉颜动了动筷箸罢了。用完膳后,又坐了一会儿,两人才出去逛。东市灯火辉煌,熙熙攘攘,游人如织,热闹至极。这里挂着的花灯却又比方才路两旁见到的要花样繁多,各式各样有趣的走马灯,满街都在出售各种寓意吉祥的小物件。冉颜头回在参观古代的大年,十分新奇,比平时要活泼许多,加之她这一身甚为娇俏的打扮,引来不少行人侧目,甚至有些年轻的郎君久久跟随,若非是萧颂像是老母鸡一样的紧紧护着,满脸满身的煞气,他们恐怕便会上前搭讪。这样的大节,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出外赏灯,轻车华盖,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但冉颜即便走在萧颂的拦护之下,倒是十分轻松。只是没多久萧颂背后的汗水都已经浸湿中衣。各式各样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令冉颜眼花缭乱,纵使平时没有什么购物的热情,一会儿工夫,却也已经搜罗了不少东西。萧颂和他的小厮拎着大包小包,冉颜和晚绿手里拿着特色的小吃,不亦乐乎。“阿颜,东市虽也好看,却不如朱雀大街有趣,咱们去那边瞧瞧?”萧颂建议道。朱雀大街是横在皇宫门前的一条宽阔大街,据说能容纳上万人,而且这样重大的节日,教坊司的所有乐伎都会出来献艺,丝竹歌舞,数十里可闻。“好!”冉颜正在兴头上,这算是她来到大唐之后最兴奋的时候了。偌大的东市,一晚上定然逛不完,但是朱雀大街到后半夜就不会有精彩的表演了。快到子时的时候,许多人都会选择回家守岁,因此最热闹还是前半夜,这会儿去正好。虽然明天也不宵禁,但萧颂必须要参加族中的家宴,决计脱不开身了。从东市到朱雀大街很近,他们便携手散步一样的走过去。为了能行的惬意写,萧颂领着冉颜走了小巷。小巷清幽,道路两旁也有挂着的灯笼,却并不是很多。静下来,冉颜这才看向萧颂,月光和灯火的映照中,萧颂俊朗的容颜上有盈盈反光,许是方才一直用力气的缘故,此事浑身的肌肉还都绷的紧紧的,使得脖颈、胸口、手臂的线条显得十分有力量。冉颜止住脚步,从袖中掏出帕子,伸手帮他擦拭。萧颂起初微微一怔,旋即满脸笑意十分受用的任由她用帕子在他面上、颈部轻轻擦拭。晚绿在身后看着,心中甚是高兴,两情相悦、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她在心里默默祝福,希望日后能一直如此,直至白首偕老。擦完汗,两个人也都没有多话,只是牵着手静静前行,夜虽冷,温情却一直流淌在身边。随着越往前走,喧嚣声便越大,最后拐了一个弯,一股声浪夹杂着各种香气扑面而来。皇家宫廷鱼龙舞正在上演,每每精彩处,轰然叫好声不绝于耳。因为场地较大,可以容纳更多的表演,又有百姓平时难得一见皇家节目参与,朱雀大街上比直东市更加热闹几倍。冉颜也立时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感染,萧颂令护卫在前开路,带着冉颜挤进他们拼尽全力拨开的缝隙之中。这里处处可见身穿胡袍,深目高鼻的胡人,亦能听见充满异域风情的乐声,还有胡商操着蹩脚的话音与客人商议价格。晚绿最爱看胡人,瞧着好看的抑或奇怪的,直盯着人家不放。,!“阿颜。”好不容易走到一个稍微空一些的地方,萧颂立刻拉住了冉颜,在她耳边道,“看天边。”冉颜头脑晕乎乎的,听着他天生似乎带着蛊惑的嗓音,便抬起了头。在喧嚣吵闹之中,隐隐能听见“咻”的一声,东北方向有一颗似流星的光亮划过,“嘭”在苍穹中绽放出一朵耀眼的花。紧接着,四周均有声音响起,千百道似流星又似萤火的光亮冲上云霄,在天际绽开一朵朵绚烂的花,瞬息又从空中陨落,宛若流星雨一般。人群被这绚烂璀璨的景象镇住,偌大的朱雀大街居然有刹那的安静。冉颜忽然想到,唐朝似乎是没有烟火的,她不禁看向萧颂,“你弄的?”“嗯,刘青松想的方子,他说你会:()大唐女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