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锁的声音传入耳朵,阵汪彻底急了,连滚带爬冲向门口,气到刨门。
虽说他们拥有自由进出动物身体的权限,但明日香是唯一拥有「锁」的人,能轻松把他们困在某具身体里。
阵汪气得在门口来回踱步,越想越郁闷。他坐在门前垂下脑袋,耳朵也委屈地折成飞机耳。
他只是想搂着明日香睡觉,正常情侣这个时候不都该黏糊糊地贴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心跳和体温吗。
阵汪正兀自委屈,房门再次被打开。明日香握着手机从里面走出来,下楼从冰箱里翻出牛奶。
明日香歪头夹住手机:“你说内鬼的事?”
她身后还跟着一只短手短腿,围着她不停打转的小黑狗。
雪白的牛奶被倒进透明的玻璃杯,明日香继续道:“你都退休了,还得操心这些事。”
她扭头看向好大的落地窗,院子里落起小雨,丝丝缕缕。
明日香咽下牛奶,一把捞起脚边来回打转的小狗。阵汪听到耳机里传来前任总监的声音:“明日香,你做了这么多准备,居然就这么放公安部部长跑了?”
明日香意味深长道:“虽说日本公安在做事时不需要完全遵守法律,但也不至于严刑拷打……帕拉格害死这么多人,我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手机那头沉默一瞬:“明日香,你在钻法律空子。”
明日香笑笑:“你要是反对,我可以现在就把他抓回来。”
前任总监略作迟疑,长叹一声:“虽说我是警察,不该说这种话。但我也是人。也有情绪和私欲。”
“你……”他顿了顿,“按你想的做吧,我会装作不知情的。”
挂掉电话,明日香已经走到二楼卧室门口。她低头睨了眼被她夹在臂弯里的阵汪,毛茸茸的小狗已经不自知地摇起尾巴,兴奋到眼睛里亮起小星星。
明日香弯起一个恶劣的笑,推门进屋,却在准备合上房门的时候骤然转身,把毫无防备阵汪丢了出去。
黑色毛团伸着四肢在空中划出一道滑稽的抛物线,似乎还伴随着卡通的“biu”的音效。
松田·狗·阵平:?
·
昏暗的隶属于乌丸集团的工厂码头,简陋但坚固的支架撑起一排金属制的简易天花板。
老旧的白炽灯散发出昏暗的光线,豆大的雨滴打在金属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公安部部长——或者说帕拉格,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垂着脑袋像是已经死过一遍。他在大楼事件中被简单包扎,但经过一番折腾,又再次撕裂开始渗血。
昨天的大楼劫持事件
,在和明日香道别后,帕拉格原本打算驱车逃走。车子刚驶入第五大道,一枚狙击子弹贯穿前车窗玻璃,将他的右肩肌肉扯碎。随即又是一枪,打爆他的前车轮。再之后,他被早早埋伏好的组织成员从驾驶座拽下来,蒙住头塞进一辆面包车。
截至现在,帕拉格已经饿了一天一夜,脖子也酸胀得像要断掉。他费力地抬了抬脑袋,碰到抵住他额头的手枪。
握枪的男人单手插兜站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吓人:“帕拉格,你应该知道背叛的下场。”
男人的金色及肩短发被保养得很好,在灯光下透着匀称的光泽。
帕拉格愣了愣,用虚弱的声音辩解道:“我没有背叛。”
男人冷笑两声:“如果你真如你所说,保持忠诚。警备部部长是如何得知我的相貌特征的。”
帕拉格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良久,才缓缓喊出他的名字:“琴酒,组织里被安插了多少卧底,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传递消息的锅扣到我头上,万一这是卧底做的局呢?”
帕拉格不敢让视线落在琴酒滑稽的短发上,怕这样做会让琴酒怒火更盛。帕拉格知道,今日若不洗掉嫌疑,自己在劫难逃。
琴酒一定会把怒火倾泻到他认为的叛徒身上。
琴酒眯起眼,上下审视帕拉格一圈,暂时收起手枪。他冷哼一声,坐在伏特加提前准备的椅子上,双手插兜,翘起一只脚。
琴酒隐匿于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冷冷点上一根烟。火柴被划亮时的短暂瞬间,琴酒明暗交错的脸愈发透着冷峻危险的气息。
火光熄灭,琴酒彻底淹没于黑暗,只有烟头一点猩红在跳动:“那来聊聊警备部的事。”
听到熟悉的名称,帕拉格下意识厌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