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省纪委的明副书记这么一说,慕容轩反倒松了一口气。
可他马上又意识到,也许shengjiwei真正想了解的是他同蓝剑之间有什么问题。
刚才过问他同华容的事,可能只是想先在心理上制服他。
好在他心里有底,知道自己同蓝剑的案子没有任何瓜葛,便很诚恳地说:“蓝剑走到这一步,我是没有想到的。也可以说,我的警惕性不高吧,对他没有任何察觉。不过,要说到我同他的关系,只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胡副书记显然不想听他说这些,打断了他的话,“听说你有辆私车,可以说说来历吗?”
慕容轩回道:“那车是我老家一位姓林的亲戚送我的。”
胡副书记问:“老家的亲戚怎么想着要送车给你?”
慕容轩马上说道:“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而林娇娇家里又非常有钱,就送了这辆奥迪A6还有一套别墅。这都是有据可查的。我这人就是这样,自己有事,不用公车的。”
胡副书记先不问这车到底是不是林娇娇家送给他的,却问林娇娇家是什么时候把车和别墅送给他的。
慕容轩想了想,说:“应该是一年多以前吧,具体时间我现在记不清楚了。对了,你们可以看看我的驾驶执照,正好是办证那会儿送给我的。”慕容轩说着就掏出了驾照,递了过去。
胡副书记迟疑一下,伸手接过了驾照。他瞟了一眼驾照,就交还给慕容轩。明副书记说:“这么说来,张家送车送别墅给你,没有任何目的?”
慕容轩笑了起来,说:“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以张家那么有钱的特殊身份,他们有什么事用得着求我?”
胡副书记想了想,又问:“慕容同志,我们不会随便怀疑一个同志。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在腾龙收购盈盈夜总会的事上,帮过蓝剑的忙。”
“说得更明白一点,是有人反映你向华容做过说服工作,还打着某位背景人物的牌子向他们施加过压力。因此,可以这么认为,在这桩使国家财产蒙受juda损失的不公平交易中,你可能充当了某种不应该充当的角色。”
慕容轩很吃惊的样子,说:“胡书记,这个问题请组织上一定彻底调查一下弄清楚。至于我是不是帮他做了说服工作,我向检察院的厉副检察长解释过,相信他一定向你汇报过。我现在还可以把过程一五一十地汇报一次。”
胡副书记点点头,他便将上次同万副检察长说过的话原原本本重述一次。
胡副书记显得十分的善解人意,说:“组织上愿意相信每一位同志,但你要经得起组织上的相信。我们也希望情况就是你说的这样。慕容同志,我再问问你,真是这样吗?没有人指使你同华容去说这事?”
慕容轩说:“反正蓝剑从来没有让我去说。我想象不出还有谁会叫我去说了。”
慕容轩自然明白,他们一再暗示的这个人就是蓝省长,但他一定要让这话从胡副书记嘴巴里出来。
明副书记考虑了下措词,很方法地说:“这个……我们想弄清的问题,就是要维护领导同志的威信。有人反映你打着蓝省长的牌子,ya着华容接受蓝剑chu的价格。这事也许蓝省长自己并不知道,可在外面影响很不好。”
很明显,对蓝省长下手的人已经形成一股势力了。
万副检察长是这个态度,胡副书记也是这个态度。
胡副书记口口声声要维护领导同志的威信,事实上却只想给蓝省长罗织罪名。
慕容轩很清楚,他要是顺着这些人的意思,把蓝省长抖出来,对他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反倒会落下个恩将仇报的骂名。
于是,他很感慨的样子,说:“领导同志的日子也真不好过啊!胡书记,你们考虑领导同志的威信,我非常拥护。我在蓝省长身边工作的时间长,蓝省长平时对部下要求严格,人倒还随和。”
“可是,他在蓝剑面前就完全是位严父形象。大家都知道,‘两会’期间,盈盈夜总会被封了,关门整顿了几天。就是蓝省长亲自下令,让公安去封的。蓝剑很怕他父亲,简直不太敢见他的面。所以,要说蓝省长插手腾龙收购盈盈夜总会的事,我是不会相信的。”
胡副书记看看时间,说:“我们当然希望情况如此。这样吧,你回去以后,把今天向我们谈的情况写个报告给我。给你两天时间,够了吧?”
慕容轩没想到还要写个报告,心里不太情愿,也只好接受了。说得好听些是写报告,其实就是写交代反省材料。
慕容轩躺在g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猛烈地意识到今天是自己这辈子最屈辱的日子。
慕容轩同华容到底不是可以大白于天下的事,别人可以代表组织一本正经地先教训你一通,然后马上跑去同他自己的qingfuyouhui。谁叫你背时倒运?
慕容轩准备快些写好给shenhjiwei的报告,早些交差早些了却心事。可是打开电脑,真不知怎么写了。
关于同华容的事,怕白纸黑字让人zhua住铁的把柄;关于同蓝剑的事,也怕措词不注意让人zhuan了空子。
两桩事情都很简单,本来两三千宇就可以交代清楚,他却一稿再稿,反复斟酌,仔细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