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漱完躺到床上,定闹钟时才想起,明天就是自己三十岁生日了。
煎熬的日子又增了一年。
他恍惚坐起身,一朝变故,仿佛还是前几天的事情。
从十八岁开始,他就不再过生日了。哪怕古灵晨会给每位员工开庆生派对,他也从来没参加过。
妈妈在病床上躺了十二年,他便十二年都没有再吃过蛋糕。
叶晋舟只觉得自己的生日实在讽刺。
一月二号,和一月一号这样充满欢乐的日子只差一天。就像他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不得圆满。
和喜欢的人、喜欢的事物,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哪怕拼尽全力去争取,也只剩他一人在喘息。
可真当有人为了自己去试图砸开那面墙时,他又退缩了。
这样反复无常、无法稳定的心情,时间久了,连叶晋舟也感觉很累。他的心在接受和拒绝两边不停游走,始终静不下来。
第二天中午,养老院也举办了大型的元旦活动。叶晋舟忙完后厨的事,跟着去了礼堂帮忙。
折腾一天下来没怎么休息,晚上进横竖时,哈欠连天。
这一晚并不比早上轻松。
横竖是新开业的酒吧,加上新年活动,整个Bar里热闹得快要把屋顶掀翻。
汪潮便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一进门,还没落座,就钻进人群跟着欢呼。
叶晋舟无暇顾他,将手上的活忙完,路过时才发现他已经点了杯酒,落寞的坐在散台上喝着。
情绪变化太快,让人捉摸不透。
还没到下班时间,付裕突然找到叶晋舟,说允许他提前半小时下班。叶晋舟这才想起以前在子时,也有这样的规定:
生日前一晚可以提前半小时离开,不扣工资,不算早退。
“不了付哥,我也不过生日,就……”
正想推脱,付裕从后搭上他的肩膀,一直将人推进换衣间,一边推一边交代,“我这刚开业,你是大哥,打个样,别坏了规矩。”
无奈,叶晋舟只好道谢。
换好衣服走出换衣间,汪潮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人穿上了常服,他忙贴过来问:“下班了?”
“嗯。”叶晋舟刚应声,就被人一把拉过,直直往外走。
白天纷飞的大雪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翕动鼻子,冬天独有的味道窜进肺里。
马路边,出租车成列停靠,静候酒吧里出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