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晋舟也不答,自顾自的挂上那条失而复得的黑色围巾。
围巾上飘出柔顺剂的味道,有点甜,很好闻。
其实他明白,这是汪潮起了大早,送去酒店处理的。果然比自己手洗后的更蓬松些,醋味也闻不见了。
小小的心意,一笔勾销了刚才的恶作剧。
“谢谢你。”他说。
汪潮一愣,“什么?”
叶晋舟垂眸,捧起围巾,“这是一个奶奶送我的,很多年了,丢了可惜。”
围巾上的针脚已经松散,没了弹力。越起越密的毛球疯了一般徒长,陈年累积下来,纠缠在一起,怎么也扯不开。
汪潮没说话,因为他知道那条围巾的来历。而叶晋舟口中的奶奶,也正是自己过世多年的姥姥。
围巾原本有两条。
一条黑色,一条红色。
姥姥织好后,先拿到邻居家让哥哥先挑,剩下红色带回来给自己时,惹得小孩哭了一晚上,怎么也哄不好。
“照你这么说,那个奶奶人很好嘛。”汪潮故意提了一嘴,他想从叶晋舟的口中再多听些姥姥的故事。
“嗯。”
叶晋舟不多见的扯动嘴角,“是邻居,不过老人家很善良,偶尔碰见,会惦记我吃饭没,有时候见我一人在家,还会留些饭菜叫我去她家里吃。”
回忆舒展开,灰暗的心情被照进一缕光芒,他从没向人提起过这些。
若不是汪潮特意帮他清理了围巾,恐怕他就快忘了那年冬天,收到围巾时的开心。
汪潮听得认真,继续仰着下巴问:“还有呢?”
“还有?”叶晋舟顺势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边细想。
“其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奶奶家还有个孙子,有点瘦,眼睛圆圆大大,很爱哭。”说完,转脸对上汪潮的视线。
顷刻,一股电流穿透叶晋舟的大脑。他木讷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浮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应该不可能吧……
他暗自道。
汪潮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垂头打量自己一番,又抬起脸,问:“怎么?干嘛这么奇怪的看着我。”
没等叶晋舟说话,一通电话打来,断了两人之间的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