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难,倒不是说出入皇宫难,而是接近祁徽难。曹国公曾以关心祁徽为由,在文德殿四处安插了耳目,太后娘娘虽然好似与曹国公意见不合,但这件事上却完全没有反驳。不过这傅大夫仍然可用道士的身份入宫,或者可在丹方见一见祁徽,陆策沉吟:“我有办法,但非长久之策,如若傅大夫确定可救,如何待在身边,经常予皇上看病呢?”“所以我才找你商量啊。”阮直大大咧咧道,“我是没有办法。”该死,阮直因为被威胁,一直对他,对皇帝心怀不满,故而这语气里难免有刻薄之意,陆策微微眯起眼睛:“皇上如若好不了,你这命恐怕也难保。”“是吗,那你的命呢?”剑拔弩张,看这两个人似乎要吵起来,苏沅倒不知他们是这么个关系,古怪的看了看两人,与陆策道:“皇上以前不是去寻过仙土,离开京都了吗?能不能借这个理由,再次出宫呢,等治好了再回去?”陆策摇摇头:“太后娘娘令皇上娶妻,便是想让皇上有后,这个时候恐不会答应。”三人一时静默。把前世的事情想一想,苏沅从没听说祁徽病有好转,虽然总有名医入宫,他还是没几年就死了……苏沅眼睛一亮:“表哥,我们何必要偷偷摸摸呢?太后娘娘为皇上的病,不是一直煞费精力吗,前两年就召见过民间的名医,只是不曾有用。今次皇上正好又加重了,不如便由你推荐傅大夫,治不好就算了,治得好,也可以让皇上假装不好,再借个别的由头留下傅大夫,比如说,令皇上气色不错之类……不就行了?”陆策又惊又喜,他想着怎么隐瞒,其实全是被阮直带错了路,想岔了!“哎哟,我的乖外甥女儿,还能想到这法子。”阮直笑着捏苏沅的脸,“不亏是我外甥女儿,这脑袋,像我。”明明刚才还嫌弃她呢,这会儿又改说法,苏沅拍开舅父的手:“是你小看我。”“不小看,下回不小看了。”陆策笑,也夸苏沅:“幸好带你来。”“就算我不来,我相信你也能想到的,不过被我抢先罢了。”苏沅一点不怀疑陆策的聪慧,不然他前世决不能摄政,监管整个大梁。见妻子目光中满是欣赏,陆策好像喝了一口蜜糖似的,从里甜到外,要不是阮直在,恨不得就把苏沅搂到怀里了。倒是苏沅既然见到阮直,便是问起张孙锡,很快苏文惠就要出孝的。“我没查出来,这小子看着没什么长出,但也似乎没什么短处。”苏沅惊讶:“一点没有哪里不对?”“是。”苏沅忍不住就闷了,坐在轿子里,心事重重,这要查不出张孙锡的把柄,苏文惠岂不是嫁定他了?那又会重现前世的结果。“那张孙锡是什么人?”陆策询问。“与文惠堂姐定亲的人。”苏沅撅了噘嘴,半响问陆策,“表哥,一个人,在几年之间,是不是有可能变化会很大?”也许张孙锡一开始是喜欢苏文惠的,后来就变了。这个问题……想到陆焕扬,从最初的疼爱,到想要杀死自己,陆策心想,他的体会可能太过深刻了,也许母亲是欺瞒了陆焕扬,可是自己却是他一天天看着长大的。就算生父不是他,难道就没有半点的感情吗?竟然能抹得干干净净,以至于他在不知道真相之前,痛苦了许久,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会引得父亲那么痛恨。他淡淡道:“当然有这个可能。”苏沅叹口气:“我一点不想文惠姐嫁给张孙锡,且不说他这个人如何,便是将来……他是太后的亲戚,如若我们成功了,对文惠姐恐怕不好。”“要我帮忙吗?”陆策问。“你愿意帮我?”苏沅一喜。“嗯,不过先要看看你的诚意。”他低下头,凝视着她。眸色沉沉,在黑色的瞳孔映出她的样子,苏沅的脸慢慢红了,想一想,伸手勾住他脖子,吻了上去。她一贴上,陆策便是浑身一热,这阵子没回去他也很想念苏沅,只觉得宫里的床越发不好睡,习惯了她在身边,习惯了她的香,离开一天都会不舍。她轻而绵的啄,他重而沉,卷住她唇舌,侵袭进去,好像一阵狂风。苏沅被亲得气喘吁吁的。从轿子里下来,唇都肿了,拿帕子掩着脸走入屋内。陆策脚步顿了顿,想抱着她去入睡,可现在,祁徽的事情显然更重要,他叮嘱苏沅:“我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我得安排下傅大夫。”原来他马上就要入宫,苏沅心里有点失落,不过今日总算见着了,好过之前多少天连影子都没有。她点点头:“你小心点……对了,还有桩事儿忘了说,陆静英把大哥劝回去住了,不知道想干什么呢。你说,我要不要去提醒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