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把所有人都伤到。晚上,苏承芳翻来覆去的,阮珍本来也睡不着,只不过怕影响丈夫休息,一直忍着,没想到苏承芳也一样。她柔声道:“相公,你明天还要去衙门呢,不要再担心沅沅了。”苏承芳一僵。“你没睡吗?”明明阮珍刚才一动不动的,他以为早就入睡了,坐起来,“是不是吵着你了?我去书房。”阮珍拉住他:“去了,你还要睡吗?明儿一天都没有精神了。”苏承芳又躺下来,将阮珍抱在怀里:“那我不去了,你好好睡。”“那你呢?”阮珍打量他,“你之前还安慰母亲呢,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想不明白了?相公,沅沅不会有事儿的,我现在想想,她同二公子原本就很好,经常去见他,说不定两个人很快就能情投意合。”他而今哪里是担心陆策与苏沅,而是因为陆策的那句话。“我知道,就是不大习惯。”苏承芳抚了抚阮珍的头发,“突然就要把沅沅嫁出去了,我本来以为还能留她一两年呢。”阮珍叹口气:“谁不是这么想呢,但早晚她们都要嫁人的。”苏承芳唔了声,轻拍她的后背:“确实不早了,是该睡了。”他不敢再动,一直听到阮珍越来越均匀的呼吸,才微微叹了口气出来。难怪陆策这样出众的人会甘愿去做府军前卫,每日陪皇帝斗鸡,听戏,玩乐,原来皇上并不是无心,只是几年之后,朝堂真的会有什么变化吗?而今吴太后掌权,虽没有穿上龙袍,也是君临天下之势。兵权又多在曹国公之手,如何改变局面?他不禁又想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场宫变,除非……手指微微一颤,他们做得这桩事情太过冒险了,也怪不得陆策会说,也会永远都不会发生。这两个年轻人,竟是想改天换地!只他们凭得什么呢,总不至于一无所有,就异想天开罢?而自己,又该做什么抉择?苏承芳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有这种烦恼。他该随波逐流,还是义无反顾?若是前者,陆策已身在其中,自己女儿又嫁给了他,好似脱身都难。苏承芳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殊不知,他女儿苏沅早就上了贼船了,而且还是主动的,这会儿正摩拳擦掌,想去好好质问下陆策。因这人实在太不像话了,明明让他等一等,结果比他之前要提亲的建议还要快,简直让人措手不及!她捎话去给陆策。小姑娘很急,要见他。陆策有点惴惴不安,觉得苏沅见到他,肯定会埋怨,而且她肯定误会他了,想一想,写了一封信给苏沅。宝绿从商海那里拿过来的时候,苏沅愣了愣。陆策竟然会写信。坐在书案前,她把信打开。宣纸上,男人的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十分有气势,但也很陌生,她心想,原来陆策的字那么漂亮呢。信里把皇上赐婚的事情说了,不过谨慎起见,他完全没有提别的事情,只说是皇上一片心意,特意赐婚,希望苏沅相信与他无关。还说已经定了亲的话,成亲之前不宜见面,会不吉利,将来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苏沅看得笑了,陆策这种人竟然还会有这种讲究!莫名的,对他的气消去了一大半。皇帝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大街小巷,原先相信苏韩两家要定亲的百姓,全都懵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说圣心难测,一个个也就闭了嘴。唯独韩如遇提不起精神来。他本来都计划好了,让母亲去提亲,结果皇帝横插一脚,叫他希望落空,而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沅嫁给陆策。毕竟才十来天,他能做什么?躺在床上,韩如遇心想,难怪谁都想追求权势,别看皇帝是个窝囊废,可陆策搭上他,只要无关朝政,还不是祁徽说了算吗?这次,算陆策狠,知道利用皇帝,他也只能输了这一局,不过陆策又能得意多久呢?等到祁徽一死,势必吴家就上了台,到时候陆策作为祁徽的心腹,凭着曹国公对祁徽的厌恶,怕是也要死无葬身之地的。他冷冷一笑。因要成亲了,祁徽便是没要陆策当值,放他归家,还一下赏赐了百两黄金,算是当做送他的贺礼。曹国公听闻,与吴太后道:“姐姐,您也太纵容他了,而今国库紧张,他还大手大脚的!这么多金子,随随便便就送给陆家那小子了?还有那赐婚,姐姐,您怎么都不跟我商量商量?这么一来,苏家都是我家亲戚了。”吴太后斜睨他一眼:“苏家怎么不好了?苏大人的能力,满朝文武,你寻一个出来,有谁能有他治水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