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我这回是为阿直来的,我真是拿他没办法!”老太太虽然高兴,可也大吐苦水,“以前说是要念书,后来中举了,又说要会试,现在吧,都做官儿了,你看看,他还是不肯娶妻!我这着急啊,都三十四的人了,有些成亲早的,连亲孙儿都有了!可他呢,我同他说,有几家的姑娘不错,他听都不听。”倒豆子一般,阮珍握住老太太的手:“娘,您别着急,慢慢说。”“我能不着急吗?珍儿,我搬来京都一半为你,一半却是为阿直,而今你好了,你帮我劝一劝阿直吧。阮家不能绝了后啊,不然你爹在天之灵都不得瞑目的!”阮珍听得脑袋有些发胀,她抱着慎儿,拿小摇鼓逗他,慎儿举着手,已经能发出咿呀的声音。哥哥这脾气真不好说,她问:“他自己是怎么说的?”“还能怎么说,就是不着急呗,我说你都三十多了……他说五十也能成亲生子。”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阮珍叹口气:“那等我找机会去看看他,不过怕他也不听我。”她想一想,“娘,您说哥哥应该娶个什么样儿的妻子呢?”“什么样儿的都行,只要能生孩子,人好,不丑。”阮珍抿嘴一笑,看来母亲真是太急了,几乎什么条件都不挑了,她道:“等我问问相公可有合适的。”老太太高兴的:“那当然最好了!”晚上苏承芳下衙,照旧第一件事儿便是抱孩子,要是孩子再睡,他就抱阮珍,总是手不落空。阮珍倚在他怀里,拨弄着他修长的手指:“相公,我有件事儿想麻烦你。”阮珍难得撒娇,可一撒娇叫他相公,苏承芳浑身都软,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道:“怎么个麻烦法?”“为我哥哥,今天娘来了,担心他的终身大事。”听到这话,苏承芳倒是露出为难的样子,轻咳声道:“知融这人你还不知道吗,牛不喝水强按头,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在背后在如何谋划,挑选待嫁姑娘,到头来,他不要,不是白忙吗?不如这样,我得空先去问问他的想法,我们都是男人,不像你,你去问,他未必会说。”阮珍一听也好,娇声着:“谢谢相公了。”美人在怀,温香满玉,奈何还在月子,苏承芳怕自己把持不住,连忙起来去叫丫环摆饭。发窘的样子叫阮珍好一阵笑。三四月大事除了春闱,殿试,便是皇帝大婚,京都热闹了几天,很快便是要到五月了。很早就传出风声,这回的端午节,皇帝要与皇后同游白河,观赏赛龙舟,虽说那皇帝不管事儿,可到底是真龙天子,故而各衙门也很配合,街道上很快就多了不少官兵。听说白河两边更是热闹无比,在允许范围之内,已经摆上了各色摊子,卖什么的都有。老夫人看着儿媳,两孙女儿叮嘱道:“今儿热闹归热闹,人也多,你们可要小心点儿,我是不去了,我陪陪我那老妹妹去!”陆家分家之后,陆太夫人心里还是很气苦,只是不想纵容陆焕扬了,便是与他不再来往,可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怎会不伤心,老夫人常去看她。阮珍道:“母亲,您放心吧,我们也不会久留,看完赛龙舟就回来了。”她惦记两个孩子呢,太小,不好带出门,老夫人笑着点点头。三人一起坐了马车。第一次跟母亲出游,苏沅别提多兴奋了,与阮珍道:“娘,等回来,我带您去吃好吃的,这里好些个馆子的东西都不错,还有料子铺,珠玉铺,我们也去看看!“车外真热闹,什么吆喝声都有,阮珍想起小时候,她有几次与哥哥跟着父亲来京都,父亲便是带他们到处去看,去玩,她不知道多高兴,好想见到了大世面,哥哥放下大话,说以后赚了大钱一起搬来京都住。现在搬来是搬来了,但是却经过了那么多年,真是物是人非。心里有些凄凉,只看到苏沅,阮珍心头有非常的欢喜,她有了这么大一个可爱懂事的女儿了!哥哥也做了官,不知道父亲可看见了?贴在车窗上,她微微的笑:“只怕回来都晚了,也不用急于一时。”“应该不会很晚。”苏沅太想带母亲去京都逛一圈了,母亲一直在家里不曾出来,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过。苏锦见她那样子,心道关心则乱,这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她挑眉笑道:“你真是傻,要你带什么呢?等爹爹休沐日,有的是时间,你抢着做什么?”阮珍听着脸一红,却不好说苏锦。苏沅恍然大悟:“对极,对极。”自己的女儿倒是好办,阮珍偷偷掐了苏沅一下:“别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