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就听祖母笑意融融道:“我与你母亲以前也时常来往,正好我过去瞧瞧她。”
叶忱颔首:“我让人送老夫人过去。”
凝烟一见叶忱支开了祖母,心里更慌了,脚步朝沈老夫人那里悄悄挪。
沈老夫人却道:“你就与柬之说说话。”
“祖母。”凝烟几不可闻的嗫嚅了一声。
眼睁睁看着沈老夫人离开,不得已故作镇定的望向叶忱。
叶忱都已经快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她如此鲜活灵动的样子了,好笑看着她那双满是戒备的眼睛,柔声问:“烟儿站那远做什么?”
凝烟动了动唇,暗道自己有什么可紧张的,她挺着腰杆走过去坐下。
叶忱顺势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小手。
“手都凉了。”他说着,轻轻用手给她暖。
温柔的让凝烟心尖发颤,她抿唇不语,被叶忱拢着的小手却忍不住蜷了蜷。
叶忱抬眸笑看着她,“烟火可瞧见了?”
凝烟点头。
“喜欢吗?”
有这么一瞬间,凝烟切实的感觉到,她迫切想攥住他的衣袖,然后告诉他烟火有多漂亮,也想将发凉的手全都缩进他掌中,一点缝隙都不留。
这种认知让她无力又懊恼,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些过往里,她有多执迷的深恋着他,她的少女情绻,她的所有向往,都是为他。
甚至于,回头望,她都觉得自己执拗的病态。
她不敢让自己再回到那样。
而真正害怕的是,那时候的她得到的只有绝望和抛弃,她怕这一次也是,所以她不敢信,把心藏起来。
凝烟轻轻调整着呼吸,说:“很漂亮。”
“嗯。”
叶忱略轻的声音让凝烟心里说不出的闷。
她有些坐不下去,想找借口起身,叶忱却道:“马上就不能见你了,烟儿便当陪陪我。”
凝烟目光一紧,什么叫不能见了?
叶忱笑道:“成婚前一月新人不能见。”
婚仪定在开春时,恰好还有一月。
“不过是习俗。”凝烟说完抿住嘴,这话太奇怪了,只怕他要问自己是不是想见他。
叶忱却摇头说:“礼不可废,与烟儿的婚事,我不敢有一丝纰漏。”
凝烟心旌收紧,他是怕不守习俗,会不顺利。
叶忱抬指将她鬓边掉落的发丝挽只耳后,自我解嘲道:“是不是可笑,将希望寄在这俗规上。”
凝烟呼吸纷乱挤在喉间。
叶忱又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每一丝可能都不敢放过。”
凝烟两只手都被他握住,连抬手捂耳都做不到,只能由他的话撞进心里,惹乱心意。
叶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可恶,他苦求两世,可不是为了做什么圣人,更做不来什么成全,他一点点撬开她的心防,就只为了重新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