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眸凝视拦马之人,肃色在眉。
那人一袭棉麻衣袍,衣襟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琥珀色眸子正似笑非笑注视着马上之人,腰间的白玉长笛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
第62章62、62
宣祉渊混不在意得笑着,丝毫未顾忌马上青年一身冷戾煞气,他抽出腰间白玉长笛,在掌心敲了两下,直到那人双目欲燃出烈火,才卸下一身放浪形骸,拱手躬身正色道:“闲臣见过陛下。”
宣珩允冷目半垂,盯着拦马之人,不欲与他耽搁功夫,“十九叔有事?太极殿候着。”
话落,他双腿一夹马腹,手持缰绳就欲绕过宣祉渊而去。
这时,张辞水和数名禁卫追上,接连一阵马蹄骤然停下的嘶鸣声。
宣祉渊懒洋洋一笑,侧身退开数步,朝着就欲策马离去的青年背影喊一声,“陛下,闲臣只说血痨无药可医。”
照夜白四蹄原地踏步,宣珩允猛然回头,冷漠凝望着那张半异族的面孔。
宣祉渊却呵呵笑着抬步而去,长笛横吹,诡异莫测的笛声挑动着马背上每一个人的神经,有一个年轻禁卫瞧瞧捂上了耳朵。
宣珩允端坐马背,目视前方,一动未动,整个人似被冰封了一般,僵直耸立。
张辞水跟上来,探头打量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只见他薄唇紧抿,唇角连着脸颊轻微抽动,而那双桃花眸里,涌动着复杂的难以言说的情绪,是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准确描述的。
有惊喜、震惊、懊恼,还有兴奋。
泛着橘色的夕光洒在那张俊美却森漠的脸上,覆着霜色的面庞突然痴痴笑了一声,吓得张辞水差点从马背跌落。
“宣祉渊该死!”宣珩允蓦地敛尽表情,冷冷道:“好一个十九叔。”
血痨无药可医。真可笑,他从未说过楚明玥身患血痨,不,是他未问。
那日在江左,他问血痨可医?
宣祉渊回他,无药可医。
宣珩允紧紧攥着手中缰绳,深深呼吸再吐息。虚弱的心房被宣祉渊轻飘飘扔下的讯息炸的剧烈动荡,浓郁的腥咸气从心底直冲喉根。
直到他强压下心底剧烈翻涌着的凌乱情绪,才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
荒谬!当真荒谬!
宣祉渊为让他放手的干脆,竟误导他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