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头疼地捏了捏鼻梁,给精神奕奕的sunday套上狗绳。
“吃东西了吗?”黎清问。
小钉说:“吃过了,谢谢哥。”
“我问狗。”
小钉哭丧着脸说道:“没有——”
黎清把sunday的行李放进车里,又在后座铺了尿垫,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它乖巧得很,几乎不用人拉,自己就跳上了车,安安静静地在后座呆着。黎清在他嘴边撒了一小堆冻干和狗粮,它好像面对敌人糖衣炮弹的烈士,看也不看一眼。
“什么毛病。”黎清嘟哝道。
小钉倚门挥手,欢送一人一狗离开。
黎清很怕这狗在路上作妖,一开始很紧张,还想着要不要把它的牵引绳缩短,拴紧在后座哪个地方,防止它作起妖来影响行车安全,没想到它全程静悄悄的,仿佛后座上没狗。
他放下心来,专心开车,没一会儿突然听到极微小的“咔啦咔啦”声,趁红绿灯的时候,他猛一回头,sunday安静如初,和他四目相对。他转回去,没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来,他又猛一回头,正好逮到它把嘴里嚼碎了的狗粮吐出来。
黎清哼道:“好家伙。你在家里偷偷存了吃的是吧,假绝食。”
sunday撇开头,不敢正视黎清,只敢偷瞄,仿佛刚吐出来的狗粮沫沫不是它嚼过的,和它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黎清转回头去继续开车,自言自语道:“贼兮兮的,谁教的。”
一路上,李缜都静悄悄的,黎清也没顾得上看工作群里的消息,一直在专心开车,路上也不敢歇太久,怕时间拖得越长越疲劳,中途除了停下来吃东西就是给sunday换尿垫,这狗乖的时候是真乖,上车下车一个指令就懂,无障碍沟通,比带个小孩子还省心。
路况不错,黎清的车技也纯熟,到b市的时候是凌晨。
滨海城市,即便是入了秋,也是潮热的,黎清感觉自己又一下子从秋天开车回了夏天,下车的时候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湿度太高了,天也阴沉沉的,手机弹出消息告诉他,过几天有台风在附近登陆,台风尾巴会扫到b市。
他还没开车后座门,就见到了酒店停车场的角落里有个黑团团的人影。
“李缜。”他叫了一声。
李缜像弹簧似的弹起来,冲过来,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已经被台风刮过的鸟窝。黎清还没来得及嘲笑他的发型,就被他一把抱住,黎清被他撞得往后倒退,后背撞到关上的车门上。
黎清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住了,犹豫地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sunday在后座用前爪扒门,边扒边“呜呜呜”地叫。
黎清把李缜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拉开后座门,sunday从后座跳下来,继续“呜呜呜”地叫,没有扑人,只是原地不住打转,爪子在水泥地上摩擦出密集的声音,是李缜先蹲下身把它整个抱起来。
接下来,黎清领着两条狗,不是,一人一狗,去酒店前台。
前台睡眼惺忪,说查不到黎清的订房记录。
黎清出发前让kitty直接给他订了个房,这会儿却怎么也查不到记录,都凌晨了,也不能把kitty叫起来和前台对峙,只能先去李缜那里对付一晚上,因为这一番争执,前台甚至放过了这时候乖得像玩偶似的sunday。
李缜睡的是双床房,另一张床的主人是部门里面过来对接的男同事,可可。
他们牵着狗进门的时候可可还没睡,敷着面膜在床上办公,见到黎清进来,打着哈欠说道:“领导晚上好,原谅我不方便站起来和你鞠躬,我在加班。”
他又看到了跟在后面的sunday,大惊失色道:“怎么了,公司趁我不在,新招了一只狗代替我吗?”
黎清看到他就头疼:“闭嘴吧你。”
李缜满怀期待地说道:“你睡哪儿?”
可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是gay,我不能和gay一起睡,我老公会吃醋的。”
李缜双手举高:“我是直男,我不介意。”
黎清:…”
“那我要和狗睡吗?”可可说,“是公狗还是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