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角:“好啊,等我回来。”
阿云嘎一打开家门,就见陆宇鹏正笨手笨脚地教贾凡撬大闸蟹。估计是药物副作用还没过,手显得有些僵硬。贾凡认认真真地看着,手也不歇着,一边看一边学。
“哪儿来的大闸蟹啊?冬天都还有。”阿云嘎把警服脱下来,郑云龙百年难得一遇地主动开了空调,屋里挺暖和,暖得胖子窝在李文豹怀里睡得美滋滋,秘密还在不断往陆宇鹏脚边徘徊,趴下来撒个娇,张着嘴要猫罐头。
“我妈送的。”郑云龙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满满两大盘海鲜,“还带了些鱼啊虾啊贝之类的。”
“吃了不怕胃寒吗?”阿云嘎凑近了看陆宇鹏拆螃蟹,“别说,小陆还真是有才艺,拆得干干净净。”
“咱们怕什么胃寒,别给王晰送去就行。”
阿云嘎无语地抬头瞟他一眼:没见过抠门还抠得这么有理有据的。
“来来来吃饭吃饭。”郑云龙招呼他们坐下,一把把胖子拎起来扔出去,“回你的窝去。”
贾凡特地给两只猫带了两套红彤彤的小衣服,越接近12点,窗外越多的人家开始放烟花。几个人都喝得脸发红,阿云嘎不怎么喝酒,第二天还要处理案子。陆宇鹏因为在吃药不能喝。
“小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能天天来陪你咯!”贾凡把拆好的蟹肉全放进陆宇鹏碗里,“好好吃药,我要回去照顾和你一样的人啦!”
陆宇鹏看上去有些不舍,拽着贾凡的衣角还是点了点头。
“我现在可以出庭作证吗?”
阿云嘎蓦地抬起头,贾凡犹豫道:“啊……你愿意去吗?”
陆宇鹏点点头:“嗯。周深哥说如果我可以作证,检察官可以少很多阻力。”
阿云嘎疑惑地问郑云龙:“周深?”
“王晰引荐的,让周深去给精神病人回归社区做专题报道。”郑云龙喝了口酒。
“那明天我给你做个心理评估?通过了就能去。”
等送走了他们,郑云龙才得空收拾桌子。阿云嘎调好了闹钟,躺在沙发上盖了个毯子就打算睡。
“怎么不回房间睡啊?”郑云龙洗了碗,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低头看了眼闹铃,皱起了眉头,“三点二十?起那么早干什么?”
“要收网了,没办法。”阿云嘎翻了个身,面朝着郑云龙,伸手抚了抚他的背。郑云龙也乖乖蹲他面前任他抱,抓着阿云嘎的手反复摩挲着。他的手常年握枪和劳动,起了一层茧,算不上修长,但厚实又有力。
“圆手。”郑云龙轻笑了一声,把他的手放自己的脸上。阿云嘎摸着他的脸颊,像揉一只大猫,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大龙,如果……”
“没有如果。”郑云龙给他盖好了被子,两个人待在一起太久了,对方下一句想说什么,立马就能猜到。
“睡吧,我去给仝卓和代玮送点儿吃的。他俩孤零零的还哪儿也去不了,小年轻估计憋坏了。”
屋里很暖和,窗外烟花绽放成一朵朵绚烂的花,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芒。电视里播放着跨年晚会,主持人夸张着语气,挥舞着双臂,带领全场的观众倒计时。新的一年,在烟花和房屋内的宁静中,来临了。
第41章chapter41
正义的本质就是最好与最坏的折衷——所谓的最好,就是干了坏事而不受罚;所谓的最坏,就是受了罪而没法报复。
——柏拉图《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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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卓和郑云龙都是酒桶子,无酒不欢还酒量大,代玮倒是喝一点儿就上头,白净的脸分分钟就成了蒸熟的虾。时针走到凌晨两点,三个人有讲不完的话。这段时间跟禁足似的,可把仝卓憋坏了。
“龙哥,你跟我透个底,到底啥时候能把案子查完啊?”
“问他们侦查的去呗,我一个体制外人员什么也不知道。”郑云龙把酒拿开,“行了行了别喝了,弄得醉醺醺的万一突然让你们做笔录我就玩球了。”
代玮低下了头,拨弄着面前的筷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焦灼和害怕,都顺着经脉传到指尖,微微颤抖着。仝卓一把抓起他的手:“别怕,等案子结束了我带你出去玩儿,这论玩我可比谁都厉害。”
郑云龙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他俩一出庭那身份必然是瞒不住,难保有人追着报复。
“走吧,躲得远远的。”郑云龙摆摆手,“自个儿收拾东西,我先回去了。”
两人一句“慢走”还没说出口,郑云龙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却蓦地僵住。
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啪!”灯突然全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