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们不说话,玩家会自己找话说。
“所以两位什么情况?我听彼利说,你们是他在森林捡到的。”
坐在诺尔对面的白昼法师问道。诺尔目光扫向那位俊秀法师,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法师手里悄悄拢着金色音叉。
……玩这手是吧?你有魔法道具,我也有。
忒斯特唱完红脸,正好轮到他来唱这个白脸。
诺尔直接旋转牙齿胸针:“我们被那个戴耳环的怪人……那个永恒教徒纠缠,哥哥不是说过了吗?”
“您难道是想听细节?我把大家的尸体搬到小屋边,让他们在火焰中安眠,那么多尸体……您想知道更多吗,比如那人对我们的肢解宣言?还是大家脖颈被勒断的响声?”
诺尔连珠炮似的继续道,他的脸上满是“痛苦”的麻木,语气硬邦邦的。
白昼法师吓了一跳,他迅速收起手中的音叉:“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让你想起这么可怕的事……我只是好奇两位怎么逃出来的,呃,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魔法的气息……”
“因为我们确实有魔法道具。”诺尔说,“我正在学魔法,我以为彼利先生跟诸位说了。”
“嘿,别激动。”忒斯特一副温柔好哥哥的嘴脸,轻轻捋了捋诺尔的脊背,“我知道你难过,但那可是圣徒大人,不要太失礼。”
诺尔这么半发疯地演了一遭,谢天谢地,玩家们没再问他任何问题。
对不起,同胞们……如果确定各位没什么可疑之处,我一定会补偿的。诺尔在心中小声道歉。
玩家们的马车跑得飞快。日落前,众人抵达银风车村。
美丽富饶的村庄被葡萄田簇拥在中央,从这里能看到生命神殿的小教堂尖顶,以及田野里的白色风车。
“感谢各位大人护送我们,接下来我们自己走就行了。”忒斯特礼貌地低下头,那一头临时黑发被他松松编成辫子,垂在肩膀一侧。
诺尔跟着严肃点头。
“哪有送人送一半的道理?走吧,你们亲戚家在哪?”金发碧眼的圣骑士问道。
忒斯特张张嘴,最终他轻叹一声,挤出个笑容:“请跟我来。”
诺尔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一行人走向村边某个农家。那农家看起来颇为殷实,房屋挺大,墙壁覆了精心打理的玫瑰藤。屋前的小花园乱中有序,充满野趣。
“索菲婶婶,是我!我和罗兹回来了!”忒斯特在门口招呼道。
他喊完没几秒,一个胖乎乎的大婶提着围裙冲出门扉,她身材走了样,眉目间却仍留着年轻时的美好影子。
“女神在上,我的小兰迪,小罗兹——!”
她直接一胳膊一个,勾住了忒斯特和诺尔,往他们的发顶印下两个热情的吻,“五年了吧?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怎么才来看我?”
诺尔:“……?!”不是吧,这也行……???
他僵在“索菲婶婶”怀抱里,一动不敢动。
“进屋说,婶婶,家里出了点事。”忒斯特的情绪低落下去,“哦,这边这几位是神殿的大人,是他们把我们送回来的。”
“天啊,神殿的大人!”索菲婶婶扯着嗓子喊道,不少邻居闻声探头,“快请进,要不留下来吃个晚饭?我做的蜂蜜饼可好吃了,我再准备准备,绝对来得及!”
“感谢您的好意,我们自带了食物,就不麻烦您了。”玩家们交换了一番视线,牧师上前两步,行了个礼。
终于木门关上,把玩家们挡在视野外。
忒斯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毫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倒:“累死我了,我本来还想先去葡萄领转转呢。”
索菲婶婶脸上的慈爱潮水般褪去,她走到忒斯特跟前,后者熟练地摸出钱包,躺着数出二十枚金轮。
索菲婶婶熟练收钱:“我还以为你死了。”
“彼此彼此。”忒斯特哼了声,“我生怕这房子换了主人,那该多尴尬。”
索菲婶婶斜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我才不挣这个钱——这回你怎么还带着人来了?啧啧,可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我说你之前怎么不碰那些姑娘……”
忒斯特扭过头,明显懒得与她对话。索菲婶婶也不恼,她冲诺尔笑了笑,掂着金轮进了里间。
“我偶尔也需要一些可信的身份,索菲婶婶的侄子‘兰迪’是其中之一。”
没等诺尔发问,忒斯特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说,“如果‘兰迪’带了‘罗兹’,意味着我还带了一名男性同伴。索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怎么圆谎。”
【她知不知道你是疯修士……?】诺尔在忒斯特身边坐下,谨慎地用了心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