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就想,沈槐序果然是想得太多太儿女情长。可是到了半夜,她正打坐入定的时候,房间里突然飘进来一股香。很淡,很熟悉,熟悉到她一点没觉得不对劲,思绪还停留在入定后的状态下,身体却已经软软倒了下去。然后一双手接住了她。毛茸茸的尾巴攀援上她的手腕。闻月亭爬上了床榻,脑袋拱进她颈窝里,惬意地深呼吸一下,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卿云肌肤上。她全身都被他手脚尾巴缠着,两个人交颈而卧。------------逍遥派,奕青灵香是望天犼的兽丹自带的香,对人有滋养作用。闻到这个味道的人,神魂神识会陷入沉睡,醒来如同在温床里温养了一夜,和入定后神清气爽的情况很像。自他救下卿云后,卿云便日日温养在这灵香之中,和他同榻而眠。除去她被卷进夫妻墓那一年多。也因为这个没人发现的秘密,让他知道,卿云和沈槐序这对道侣根本没有彻夜同榻过。今天晚上是同样的。灵香萦绕在卿云周身,她眉眼舒展平和,躺在闻月亭身边,和平常冷淡说教的人完全不同。闻月亭兽瞳眯着,解开她手腕上的冰绫,扔垃圾一样扔开,随后尾巴再次紧紧缠上去。缠着手腕一会儿,尾巴尖又忍不住往她领口钻,一点一点的,把领口拉开了些,松松垮垮,露出白玉般的锁骨。滚烫的唇印在上面。他自娱自乐地发出餍足喘声,像往常变作小兽和卿云玩闹那样,抓住她的手摸上他的尾巴。他整个人颤抖起来,喘声和笑声同时响起。颤栗让他身上窜过一阵难耐的痒意,头顶冒出来的尖耳朵瞬间趴了下去。他又开始喵喵叫。卿云不懂尾巴对望天犼的意义,被他引导了一次后,总是会时不时抚摸,认为这是在给他顺毛,在安抚他,奖励他。毕竟也没人养过望天犼。他便也就这样让她认为,在她怀里忍受着被摸尾巴带来的刺激感觉。实在有些饮鸩止渴的意思。不过他乐在其中。沈槐序是什么东西?无非是一段时间的玩物而已,绝无可能陪伴她多久。所以在他不贪心的前提下,还能够忍受。陆鹤禁……陆鹤禁也不是什么值得提防的人。唯一值得他变色的人,不过一个不知死没死绝的周郁林而已。尾巴摸够了,他趴在卿云颈窝里喘气,手移动到她丹田处,运转灵力,帮助她梳理金丹之内的魔气。天亮。卿云睁开眼,从榻上下去,神清气爽,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苏半夏早早在门外等她。“小师姐,小师姐,起了吗,一起过去吧!”今日是第二轮比试的抽牌。她开门出去,和已经聚集起来的弟子一起去了大比擂台。陆鹤禁走在最前面,看见她只是略点头,询问她伤势。她说没事,他便不多问其他的了。这次抽牌,卿云运气很好,抽中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逍遥派,奕青。是个女修,用的是重剑,是逍遥派这一代的唯一一个弟子。听闻在前来青州的路上,与魔修一战受伤有些重。伤还没好,又在大比前一日代表整个逍遥派与涂山派一战,败。前两日,与神机门弟子一战,险胜,又受了伤。所以走上擂台时,脸色苍白,道服上还有血色,拿着重剑,沉默得像一座山一样。卿云也沉默着走上去,没用软鞭,取了储物袋里一把她常用的灵剑出来。抱拳行礼,她很郑重地介绍自己:“清剑宗,卿云。”奕青也抱拳:“逍遥派,奕青。早有听闻道友大名。”“不如逍遥派之名如雷贯耳。”奕青怔愣。卿云直视着她,声音清晰:“千年前道魔大战,逍遥派举派上下不遗余力除魔,致死伤无数,弟子所剩无几。这样的丰功伟绩,是值得每个修士铭记的。天赋与能力只是个人荣耀,但纵观镜元洲历史,我不过一粒迟早湮灭的尘沙,而逍遥派这三个字,以血刻在最明显的地方,风沙绝掩盖不住。”擂台周围全都安静下来。奕青张了张嘴,有些喉酸,只好再抱拳。“多谢。”她拔剑:“奕青道友,请。”灵剑对重剑,其实有些难以抵挡。但卿云始终没有用上神通,只是不停挥剑,和奕青以剑会友一般,并不多用力。后面奕青伤口崩裂,拄剑停下时,她也跟着停下。还走近了,伸手把她扶起来。“我们平手如何?逍遥派应该有一个通关走到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