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敬重发妻,看重嫡长,从来没给过其余儿子继承大位的希望,加之老父长兄都不是善茬,诸皇子便也不敢生出夺位之心,因这一层干系,兄弟之间没了权位之争,反倒亲近。
此时晋王、周王夫妻来此,又带着自家孩子,殿内立时便眼见着的热闹起来,倒是太子妃见状,不无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不见秦王弟?”
三皇子晋王听罢微露不解:“秦王兄不是一直在宫里吗?”
五皇子周王也道:“我们久等不见秦王兄,差人往他府上去探听消息,才知道他昨日入宫之后便不曾归府,还当是他早知内情,索性就近在宫中歇了呢。”
众人齐齐扭头去看皇后,神情疑惑。
段皇后微微一笑:“他在前边儿呢,待会就见到了。”
众人为之释然,不曾多想。
倒是朱棣作为孩子头儿,一边跟几个堂弟叙话,一边暗生疑窦。
他问几个老伙计:“白绢上说的男主,仿佛就是二皇子?”
李元达道:“正是此时没来的那位秦王。”
李世民平白无故的好像被扎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是秦王啊?!”
嬴政板着脸道:“我也觉得奇怪!”
刘彻忍着笑道:“看起来,你不定是穿到番外篇了,我怎么觉得这会儿这位倒霉的秦王已经事发了呢!”
朱棣隐隐的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此时情状未明,倒也不好早下定论。
几个长辈在上首叙话,他索性就不去管那些有的没的,带着几个小萝卜头在殿里疯跑,还不忘好心的招呼朱允炆:“文哥儿,你身体才刚好,便不要跟我们一起玩闹了,且歇着吧!”
朱允炆心头一哽。
不喜欢跟这群小孩儿玩是一回事,被嫡长兄以吩咐的语气同堂弟们隔阂开,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偏这时候燕王妃听见,还笑吟吟的同太子妃道:“英哥儿这孩子看起来皮了点,倒是很会体贴人。”
朱允炆前脚被晦气的嫡长兄创了一下,后边又被朱老四的倒霉婆娘踩了一脚,还要强忍着不适微笑应对:“哥哥一直都很关爱我的。”
段皇后笑道:“就是这样兄友弟恭,才有个家的样子啊。”
朱允炆营业假笑。
原主作为东宫的嫡长子、板上钉钉的皇太孙,一直以来,都被皇帝亦或者太子有意的培养着接触其余王府的堂兄弟们。
这对于皇太孙本人来说,是件能够争取宗藩支持的好事,而对于宗藩来说,又何尝不是个让自家继承人结好来日帝王的良机?
是以段皇后也好,诸王也罢,对于皇长孙和自家子嗣的亲近都是乐见其成的,而这本身也是只有皇长孙才能获得的、无形的政治资产。
更别说皇甫英原本就是诸皇孙中年纪最长的一个,性格在刻意的培养之下又分外开朗豁达,诚然与堂弟们处的不错。
如是等到宫宴快要开始的时候,朱棣已经跟一群萝卜头打成一团了,甚至于还乐颠颠的跟段皇后说待会儿他们兄弟几个要一处吃饭。
三皇子晋王是个稍显迟钝的青年,晋王妃却是天家诸位儿媳中数一数二的机灵,马上就揶揄着挑一下眉:“哟,这就要单独开桌吃饭啦?要不要给你们也整几壶酒啊?”
朱棣马上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喝醉了我娘要捶我的!”
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又在段皇后的带领下往显阳殿去行宴。
朱棣心里边存着事儿,故而一直留心,等到了显阳殿之后举目去看,却见序属于秦王的那张坐席仍旧空置,心里边便隐约有了几分了悟,转过头去只做未知,继续陪着几个堂弟玩双陆棋。
而殿中众人殊无异样,更不拘束于礼数,往来说笑,声音洪亮。
说得难听点,毕竟也才贵气起来没多少年呢,王妃们多半娶自与皇帝打天下的武将之家,像燕王妃那样学富五车的只是少数,便是殿中的皇子们,又有几个文武双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