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白被推进病房后,段誉也跟着走了进去。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段誉只觉得心间好似被人拿刀划开了数道口子一般。男人坐在床边守了路远白一夜,一双深色的眸子时刻看着路远白,生怕错过一眼。天边破晓,路远白原本紧闭的双眼也渐渐的睁起。男人见了忙支撑着狼狈的身子,打算出门去找医生。下一刻就听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道:“段先生。”那清冷的声音不带着一丝感情,段誉高大的身躯一顿,原本放在病房门把上的手瞬间僵住。路远白十分虚弱的睁着眼睛看着站在病房门前狼狈的男人。他从未见过男人像这个样子,或者说是协议结婚的这五年来路远白从未见段誉这般狼狈过。平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身上穿着平时都不会穿的普通装束,俊逸的外表上没什么变化但眼下却微微泛着青黑。看上去十分疲惫。这个男人守了他一夜。路远白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平淡,明明清冷的面容表现的是二十五岁时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他在心疼段誉。是完全控制不住的心疼,甚至路远白叫完那声段先生后不再开口。生怕那些嘘寒问暖止不住的从嘴里跑出。这段时间的记忆在路远白脑海中呼啸,那些突如其来的画面都在告诉他着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他都干了多少荒唐事。他跟段誉在一起了,两人每天形影不离,他们每天拥抱举止亲密,甚至在离别时亲吻。想起这些路远白都忍不住发笑。然而这笑却是在笑话自己。在他眼里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无理又荒唐。他和段誉协议离婚整整五年都没有越矩,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将近四个月时间离两人把爱人之前的亲密事做了个遍。路远白看着站在远处的男人,都觉得自己这个人可笑。他路远白是多卑劣可笑的人,才会在失忆后看见男人第一眼就爱上对方。那些荒唐至极的画面显得他的感情越发的轻贱容易。段誉侧首看着病床上的人,路远白的那双桃花眼跟往常相比要暗淡许多,就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光芒一样,看见他那双眼睛也不再闪烁。此时的路远白他相当熟悉,两人共处了长达五年的时间,这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人生中又能有几个五年。然而这五年时间下来,段誉和路远白却还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段誉看着此时的路远白心里那不安的想法冒出,他第一时间却不想像以往那样直视面对,而是选择了逃避。“我去叫医生。”话音刚落就见男人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路远白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再次陷入了昏迷。段誉是个十分敏锐的人,路远白醒来后叫他时就已经发现了对方的不同,段誉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到被动的位置上,但是在面对路远白时却总是和预料中的大相径庭。他在路远白面前无法思考,那声冰冷的段先生他再熟悉不过。他在看了路远白一眼后就不敢再去看,他的脑海中已经给出了答案。路远白的记忆恢复了,两人之前协议结婚的那五年记忆已经重回到了路远白的脑海里。但段誉心里却不愿意承认,因为他知道二十五岁的路远白不爱他,两人要是抛开利益关系就连陌生人也不是。段誉走出病房去找了医生,随后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让当初路远白车祸住院后诊断出失忆的那位主治医人过来,之后又让人去找段家的私人医生。等忙完这些段誉才回到病房。病房内医生站在床前,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再一次陷入了昏迷状态,段誉看着路远白没有血色的小脸,“为什么还会晕过去?!”医生看着段誉忙道:“病人在没受伤之前精神压力过大一直处于着紧绷的状态,现在昏迷过去也可能是受伤虚弱外加上身体上疲惫的缘故,这段时间要多注意休息才好。”段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神情冷漠,但心里却好似被缠满了荆棘一样疼痛。“你是说他之前过的不好。”医生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患者之前精神压力过大,精神上的压力是远远大于肉体的,这段时间也要好好观察一下患者的心理状态,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及时就医。”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爆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之前出过车祸……留下了些后遗症,有看出什么端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