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面一条一条列着他想要和傅斯冕一起去做的事情,每做一件,就打一个红色的勾在后面。傅斯冕突然就哭了。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那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直接从眼眶砸在纸上,水渍晕染开,眼前也随着慢慢变得模糊。在这之前,傅斯冕从未想过他也会这样哭,他以为红着眼睛就是顶多了。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喘不过气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顺着鼻尖,顺着下巴,往下落,不停地往下落。可傅斯冕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看背影依旧笔直倨傲,殊不知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把阿轲弄丢了。那一声接一声依赖又缱绻的哥在脑子里回响,拉扯他的神经,令他痛彻心扉。傅斯冕哽咽了一声。他后悔了。他真的知道错了。可是阿轲他不肯回来了。-宋归延带周时轲出去吃饭,还有孟小萌,就是平时工作组的几个人一起吃个饭,结果周时轲就喝多了,酒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国内没有这种葡萄酒,后劲很大,一开始周时轲还能正常的和大家聊天,到后面说话都大舌头了。“……”“我先送他回去,单我已经买了。”宋归延拿起两个热你的外套,将周时轲拽了起来。周时轲打了个哈欠,“轻点。”“外套穿着?”宋归延问他。“不了,”周时轲摇摇头,皱着眉一脸非常抵触的样子,“车上有暖气,你开暖气。”可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宋归延没听他的,把外套给他披上了,系好了腰带,“可以上车了再脱掉。”周时轲没反抗,他低着头,看见了宋归延手里的雨伞。“下雨了?”“这个问题你已经是第三次问了,”宋归延对周时轲耐心颇够,“我再回答你一次,我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下雨了,伞是我让人送来的。”周时轲反应有些迟钝,“好的。”在门口,宋归延确定了一遍周时轲的帽子口罩都已经戴好,撑开伞,揽着他的肩膀朝停车场走去。周时轲闻见了宋归延身上的香水味,松木的木质香水调。闻着令人觉得有些头晕。也不全是因为香水,还有酒精的作用。雨水四溅,砸在地面,溅起一层薄薄的白色水雾。周时轲的裤腿鞋子几乎是迈出去的那一刻就打湿了,宋归延也看见了,所以他走得很快,提前打开了车门,把人一把就塞了进去。紧跟着宋归延也上了车。周时轲正低着头到处找安全带。宋归延:“……”宋归延笑了一声,俯身过去帮他系安全带,就在此时,周时轲抬起了头来,唇从宋归延的下巴上轻轻地蹭了过去。两个人都愣住了。周时轲屏住了呼吸,宋归延则是呼吸沉重了几分。外面的大雨落在眼里,像是在起舞,车内的灯暧昧缱绻,感觉不会再有比此时此刻更加适合接吻的时候了。宋归延捏着周时轲的下巴抬了起来,周时轲顺从得很,宋归延突然就觉得今晚那两瓶酒,带得对。快要触上去的时候,副驾驶的车窗被人从外面用力拍了几下。宋归延停下动作,往外瞥了一眼。青年撑着伞,眉眼阴鸷,手里抱着一大沓什么东西,他撑伞撑得有些艰难,却死死盯着宋归延和周时轲,一瞬不瞬。宋归延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打开车门,傅斯冕能把他掐死。所以他只是对傅斯冕笑了笑。然后手指摩挲着周时轲的下巴,吻了下去。几乎是同时,车窗被傅斯冕几下拍得车都震动了起来。傅斯冕肺都快气炸了。他看见周时轲几乎是整个人嵌在宋归延怀里,眼尾发红,顺从地被宋归延吻着。“宋归延!”傅斯冕咬牙切齿,胃里血气翻涌,如果不是他还抱着阿轲的稿子,他一定丢下伞把宋归延的车都砸烂,“我草你妈宋归延!”这是傅斯冕人生中次数为数不多的爆粗口,他一直儒雅温和,此刻像被逼到了绝境浑身刺都被拔光了的野兽。宋归延伸出舌头探进周时轲的嘴里,周时轲只是微微皱眉,就慢慢回应起来。吻得深情又色气。傅斯冕快崩溃了。他一拳接着一拳打在车门上,可车里的人不为所动,他们像是在宣告胜利,居高临下,连眼神都不屑于给外面的失败者。宋归延的手指触到了周时轲的腰带,他轻轻一拽,便拉开了。“阿轲,阿轲……”傅斯冕慌乱起来,他知道对方听不见,可他祈求对方可以看看他。周时轲的下巴被宋归延捧着,看似温柔,却不会让他扭头去看,再加上喝醉了,他只觉得外面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