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着赵煦:“你也是养不活的童子。”
手臂一挥,那把钗子已经刺向赵煦的脖颈。
大长公主4
异变只在瞬息之间。
官家苍白的脸上惊慌而无措,显得他越发的羸弱堪怜。
只要一个小石头就能救他。
小七妹在屋顶上,除了眼睛,哪都没动。
一来,她看不懂处心积虑布下这个局的大长公主这么冲动冒进的是想干什么,她想再多看点;
二来,她不认为官家趁着夜色而来,身边没有可信可用之人。
再没亲政,他也是皇帝,不是别的阿猫阿狗。
小看他、或是小看其他皇室中人,是会害死自己的。
果然,珠钗才动,之前那个勾肩驼背唯唯诺诺的内侍像离弓的箭一样射了过来;
而大长公主在刹那间自己松了手,那枚珠钗“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出去,滚到了草丛里。
“哈哈哈哈哈哈……”
大长公主爆发了一阵豪迈到停不下来的笑。
“阳衰而阴盛,我赵家的儿郎啊,都及不上太祖,一代比一代差。”
“命也好,运也好,早就都被人借走啰。”
她完全没将攻向自己的内侍放在眼里,甚至连眼风都没扫过去,而是低下头,细致的将缠在自己肚腹间的那一圈圈软锦解下来。
内侍将身子一扭,收放自如的停在大长公主身侧,手里那柄短刃离她的侧腰不过堪堪半指的距离。
缠身的软锦委地,大长公主将那个小妮子搂进自己臂弯里,像哄婴儿睡觉一样轻拍着。
“你皇姑奶奶我不过是太寂寞了,”她说,“想收养个合眼缘的孩子在身边,大宗正司又不许我带旁人进来,只好这样偷偷的带进来,哎,好在我这一身肥肉还有点用。”
随着她的动作,那个小妮子在她臂弯里抬起头来,软软娇娇地喊:“阿娘……”
官家呆站在她身后,脸上的表情复杂,最终追问了一句:“皇姑奶奶说的借命,也是诓骗侄孙的吗?”
大长公主回头嘲讽道:“人有人命,国有气运,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
“你说我诓骗你,不如回去问问姓高的,她是否敬了头顶神明,又是如何窃得赵氏一脉的气运的,”她哈哈大笑,“好在,反噬就要来了,反噬就要来了,我就在这宗人司,看着她怎么死。”
她的肩头,是搂着她的小妮子,眼睛半睁半闭,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
大长公主摸着她的头发,质问赵煦:“我的父皇在禅位给你的皇爷爷时曾有铁卷丹书,你这一脉世代无论谁承大统,需得敬养我尊荣不断。”
“现如今,我要于管事不死,要他随侍左右,你是否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