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拍花子、什么死刑犯,都是一派胡言,赵督头偷了我于家的传家宝,故意陷害我的,这就是他设的局……”
“我们商人低贱,不过就是你们手里的一盘肉……我这盘肉今日就撞死在这大堂上也要为自己喊冤……”
撞是不可能撞死的,但这传家宝在他嘴里说起来竟还真有其物。
擅长作画的于家老大带来了自己前几年画下的传家宝,一个雕工精美的莲花钵。
有来处,于家祖上赤贫之时,老祖宗救了个世外高人,得了这个莲花钵,那世外高人说是个风水局,能聚财旺人,看到过这莲花钵的人不少,就放在老三于管事的宅子里。
有人证,于管事曾在宅子里办过行会,行会上的人都见过这个宝物。
有故事,你要问为什么传家宝会放在二房的堂弟屋里,那是因为老祖宗说了,这个莲花钵代代相传,由人供养,养它的人八字命格必须三庚金一字排开,且不带比肩、劫财等小十神,方能旺全族。
他于家只有老三是这个命格。
但自从赵督头带人去于管事宅子里抓人后,这莲花钵就不翼而飞了。
于家老大拱了拱手说得委婉:“这座莲花钵,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起眼的摆件,许是赵督头一时觉得新奇也说不定。”
于家老二一蹦三尺高:“姓赵的腌臜泼才,你出来和我对质,你不但谋财,还要害我全族人,你好毒哇……”
“没有什么田犇,这死了的人头叫田大力,户籍、路引都有,并不是什么死刑犯拍花子田犇,什么窝藏拍花子死刑犯,通通都是一派胡言……”
于家老二还待再骂,于家老大看了眼端坐着的李昱白,拍了拍他的胳膊,将话题接了过去。
“二弟,李大人面前,休得造次。我们哪怕不相信提刑司,也该相信李大人。”
于家老二便拱手不服气的行了个礼:“李大人,某得罪了。”
于家老大:“李大人,就如提刑司所说,这颗人头是什么田犇,那也是田犇假借田大力的身份与四海商行签的长契,我四海商行确实有疏忽失察之罪。该罚该赔,四海商行都得按我朝法例来办。”
他话锋一转:“我四海商行认赔认罚,只是能不能先找到我于家的传家宝,也能侧面证明我于家没有撒谎。”
这不但是想避重就轻用钱财来消灾,还想倒打一耙,将赵督头为谋夺宝物而陷害于家的罪名坐实。
李昱白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于大人想怎么找这个传家宝呢?”
于家老大立刻顺势来了一句;“劳烦大人,第一,让那晚去过三弟宅子里的出来对个质;第二,请提刑司和开封府衙双方带人去搜一搜这些人的家。”
李昱白心头泛起了疑惑。他四下看了看,招来了吏属,轻声问:“赵督头呢?”
吏属:“您和陈大人没有回来前,赵督头抓了人后在署里守了好些天,昨夜又审了一夜,一个时辰前刚回家。”
“派两个沉稳的人去一趟他家,看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来。”
若是于家已经安排好了下一场戏,想必会想办法往赵督头家里放点东西,比如这个传家宝莲花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