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板早啊。”
“路老板买菜呢?”
“路老板吃了没……”
米叔分明在店里没踏出一步,大早上除了她也再没人关顾他的米铺,也不知他如何把消息传出去的。
路蕴摇摇头,步子迈的大了点,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纷纷对她表达善意,她却连一个名字都喊不出。
这种感觉,让人莫名难受。
她得吃饭。
神骨融入这具身体,它彻底变成她的身体。她是个普通人,肉体凡胎,不吃饭会饿。
离十二杂货铺最近的一家肉铺是朱大肚的铺子。
临近菜场,烟火气格外浓。
“你看我这块料子,我家那死鬼难得给我买点好东西。”结伴而来的妇人在对她的同伴炫耀。
“饶我两根小葱,日日都来照顾你的生意,为人怎这么小气?”
“梨~新鲜的梨~”
“你下刀给我稳点,肥肉多点,专切瘦肉你要死啊,是不是都留着养你一肚子肥膘呢?”
“你这婆娘一天天瞎吵吵,谁不知道你半点不吃亏……”
朱大肚看起来憨厚,嘴巴却不笨,他家摊子只他一人,去镇外的村里牵猪是他,杀猪是他,卖肉还是他。米铺的老板尚且生的瘦骨嶙峋,朱大肚的日子看起来委实不错。
至少,他的肚腩是结结实实的。
路蕴买了一块瘦肉,打算回家包馄饨。
“咚咚咚”
“咚咚咚”
听起来,像是心跳声。
十二县
大刀砍在案板上,每一刀都一砍到底。
下过厨的人都知道,肉不好切,尤其带有筋膜的肉,一刀下去,很难到底。朱大肚双刀飞舞,动作利落,看久了,甚至让人有些眼花。
雨,好像大起来了。
噼里啪啦的响声从头顶炸开,每一滴都敲在人心上,没来由烦躁。
切肉的双刀渐渐模糊,路蕴眼前出现一个血肉纷飞的世界,红色的血线一条条充斥在她身边,天上,下起了血雨。
雨是红色的!
这个认知让路蕴不由打了个寒噤,再看,朱大肚“咚咚咚”的切肉声不停,双刀舞的漂亮。雨水打在伞面上,向外飞溅出一圈小小的水花。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