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女儿,自幼富贵娇宠,据说少年时性情也是?恣意,后来随着年月收敛,但并不意味着她?发怒不可怕。
耶律尧反倒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她?脖上那?道咬痕,都不算事。便缓声道:“不敢。殿下,我不敢做任何事情的。您耳目遍地,暗卫随时禀报,我只身在齐,若真有不敬,您等可以随意处置的。”
谢重姒笑了:“你确实很有意思。”她?侧过头:“叶竹。”
叶竹便毕恭毕敬捧了个托盘上来。盘上,是?一枚璎珞平安锁。
耶律尧微不可查地蹙眉,这枚平安锁,他曾在宣榕身上看到过。据说是?长辈所赠,以保平安,长公主把这么个贴身私物拿出来干什么?
长公主不辩神色地抬抬下颚:“若非温符提起?,本宫倒是?忘了,鬼谷当年制成此物时,里?面是?放了安魂草籽。时隔十余年,能否种成,你能否熬到那?时,就全靠天意了。”
她?话里?暗意,让耶律尧瞳孔骤然一缩。
兰因
安魂草五年一播,五年一收。
即使有精通农务之人催熟,也只能缩至三载春秋。而他再撑个一年都够呛。
长公主不会不知此事,应该清楚,他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是走?投无路了。
她没有必要见一个将死之人。
除非想亲自?送上一份无关紧要的“厚礼”,让宣榕不欠他人情。
想明白其中弯弯绕绕,耶律尧自?嘲一笑:“说来不怕您笑话,我一贯以为殿下不喜见我,没曾想您会出手相助。”
谢重姒似是意外:“你倒挺有
自?知之明。”
耶律尧:“……”
果然是为了将沿途护送的人情,一笔勾销。
试探完毕,他了然颔首:“当年少时无礼,给大?齐添了不少麻烦,是我之过?。多谢殿下馈赠,若有北疆能够出力的地方,您尽管知会。”
长公主似是震惊于他的自?大?:“从去?年中秋伊始,你离开北疆已有数月。别说偌大?的十三部?落了,就?是一方郡县,主事官员离开这么久,也得出乱子——你就?不怕手底下翻脸不认人了吗?”
该杀的杀光了,自?然难翻波浪。不过?这话耶律尧不敢明说,只含糊道:“十三连营虽说都是马背上的蛮人,但重情重义,某既敢孤身?来齐,自?然做了万全准备。”
长公主不知在细品哪几个字,神色泛讥嘲,半晌,缓缓道:“把东西拿走?吧。对了,还?有一事。”
耶律尧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长公主道:“不要插手那件事。不管你猜到什么,又自?持武功想要验证什么,不要自?作?聪明。”